我把心一橫,三兩步上前,抓起雞腿和燻肉就跑,狼狗見我搶食,從狗窩衝出來狂吠不已,好在有鐵鏈拴著,不然非被咬死不可。
我邊跑邊吃,兩手是油,身後傳來罵聲,很快,我的衣領被一隻大手撜住了,屁股上捱了一腳,當場趴在了地上,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手裡抓著雞腿和燻肉在往嘴裡猛塞,可見餓成什麼樣了,完全沒把捱打的事放在心上。
抓住我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他的左臉有一塊很大的藍色胎記,看起來有些嚇人,拖著我就往古玩店的方向走,嘴裡罵罵咧咧的,好在沒有再打我。
“綠雷,怎麼了?”
古玩店中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九叔,有個小崽子偷狗食,讓我逮住了。”
門裡走出一個人來,我和他四目相對,竟然是我在火車站見到的那個肩膀寬闊的男人,他理著寸頭,看起來非常精幹,沒想到又在這裡遇到了。
他也認出了我,我當時跟在他身後上的車,下車時也打過照面,他讓綠雷放開了我,問我是不是從麗水過來的,我說是,他問我想不想賺錢,吃香的喝辣的?錢不錢的我倒不在乎,但聽說有飯吃,我說想。
他說還得考驗一下,看我是否合格。
這個肩膀寬闊的男人,便是九叔,我起初以為他有三十多歲,後來才知道他不過比我大五歲而已,可見他從小吃的有多好,營養上去了那身體自然是倍兒棒,不像我,細胳膊細腿兒,面黃肌瘦的。
他好吃好喝的養了我半個月,我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肚子裡有食後,氣色也比之前好多了。九叔找到了我,讓我搬石頭,爬樹,下河游泳,從小在鄉下生活,這些都是家常便飯,根本難不住我,而且我全力發揮,表現的非常出色。
他看了非常滿意,問我嘴嚴不嚴?
我告訴他,不管什麼秘密,我都能守口如瓶。
一入江湖深似海。
若非走投無路,誰會吃這碗飯?當時,但凡有一口吃的,我也不會誤入歧途了。
九叔對我說,枚子,以後就跟著我幹吧,只要有我肉吃,就不會讓你喝湯。
我滿口答應。
九叔並非他的本名,這是一種代號,更確切的說是尊稱,至於他的真名,我是不會說的,你們也別問。
九叔對綠雷說:你弄一條袖犬來,那群老東西不帶我,咱就另起爐灶自己幹。
綠雷被嚇了一跳:九叔,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九叔冷哼一聲,開你媽,快去!
他口中的袖犬,是一種名為西藏獚的狗,永遠也長不大,可以在袖子裡養,故名袖犬,不僅便於攜帶,還能在下鬥時用作探路。
那會兒,我根本不知道盜墓犯法,稀裡糊塗就入了夥,綠雷找來了一條袖犬,是純白色的,跟兔寶寶差不多大,九叔把袖犬交給了我,讓我好好養著,以後有大用處。
狗這東西,很容易養熟,沒出三天,袖犬就跟狗皮膏藥似的黏上我了,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九叔叮囑我儘量不要讓外人看到,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全都應下了。
我平時就在古玩店裡打下手,跟著綠雷學習一些古玩知識,提高鑑賞能力,為以後做事打基礎,非常清閒,不光吃喝不愁,還每日發工錢。
每隔幾天,我都會寄錢和吃的回家,並寫信讓爸媽不要擔心,說自己在城裡找到了活幹,老闆人很好,為了不讓他們操心,我沒留地址,所以也就不會收到回信了。
其實,我心裡掛念兩個小妹。
不知道她們現在過的怎麼樣……
兩個月後,九叔來了店裡,他情緒高漲地對我跟綠雷說:夥計們,發財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