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水還沒有開,柴也剛剛引燃——可見夏侯淵和夏侯惇也是剛尋到此地,又冒雨採了些野菜準備充飢。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曹操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脫了衣服烘烤,想了想才問道:“此乃何處,可曾派人打探?”
夏侯惇道:“已近管城地界,向東北有兩條路,一條大路直通原武,一條是北坡山路。”
“哪條去酸棗近些?”
“走北坡山路盡頭便是。”夏侯惇答。
有了方向,曹操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一絲,慶幸一路逃來總算沒走岔。隨即見屋內士卒一個個唉聲嘆氣,不由故作灑脫,仰面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曹洪這下就有些不明白了,道:“兄長,適才笑董賊、荀公達,引惹出張佑維,折了衛子許進去,此時為何又笑?”
“吾笑董賊、荀攸畢竟智謀不足。”曹操環顧四周,道:“若是我用兵時,就這個去處,也埋伏一彪軍馬,以逸待勞。”
“如此我等縱然脫得性命,也不免重傷矣。彼見不到此,我是以笑之。”
夏侯惇不愧是曹操最看重的左膀右臂,聞言便道:“自古成大事者,百折不撓,昔高祖數敗於項羽,然堅忍不拔,終成漢室大業。”
“孟德今日身陷絕境,亦能豪邁大笑,可見其氣魄!”
但他的弟弟夏侯淵,就有些不行了。愣了一會兒後,開口的內容卻是:“兄長之前遇到了衛子許,卻又被董賊兵馬截殺?”
說著忍不住環顧四周,嘟囔道:“那兄長還是別笑了,萬一又引來……”
話音未落,就聽外面四周計程車卒一齊發喊。
曹操條件反射地逃出屋外,翻身上馬,只見外面一軍擺開,為首乃東萊太史子義,橫戟立馬,道:“曹孟德何在!……某與那董賊打賭,押汝不在此,千萬莫讓我輸了!”
曹操手下士卒倉皇,不少連戰馬兵刃都來不及收起,見了威風凜凜的太史慈,更是心驚膽寒。
“孟德速走!”夏侯惇騎著無鞍馬便衝將殺去,回頭看向曹洪道:“子廉,速速保護孟德先走!”
夏侯淵見狀,顧不得身上內傷,也一發狠縱馬而上:“兄長,某來助你!……弟兄們,今日有死無生,跟他們拼了!”
兩邊軍馬頓時混戰一團,曹操撥馬走脫,回頭望去只見太史慈兵馬越圍越緊,期間還有漁網亂飛,中間則是夏侯兄弟的咆哮。
“狗賊,居然用此卑鄙伎倆,放開我等!”
“太史子義,汝認賊作父!”
“某乃于禁於文則,可敢與某一戰!”
隨即,便是太史慈驚喜不已的回應:“于禁?……來人吶,給某網住捆嚴實了,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這次賺了!”
兩番午夜驚魂,曹操心驚膽喪。尤其剛見了衛玆、夏侯兄弟又得而復失,心中悲苦委實難以排解。
就在灰心喪氣時,沉默的曹洪突然開口:“前方又有兩條路,兄長,我等要從哪條路去?”
“哪條路近?”曹操低聲問了一句。
探路計程車卒回報:“大路稍平,卻遠五十餘里。小路投原陽道,卻近五十餘里;只是地窄路險,坑坎難行。”
曹操又令人上山觀望,回報:“小路山邊有數處煙起;大路並無動靜。”
曹操思忖片刻,隨即道:“走原陽道。”
曹洪當時便驚了,道:“烽煙起處,必有軍馬,何故反走這條路?”
曹操嘆息一聲,道:“豈不聞兵書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子廉也見識到了,那董賊狡詐,荀攸多謀。”
“故使人于山僻燒煙,使我軍不敢從這條山路走,他卻伏兵於大路等著。吾料已定,偏不教中他計!”
曹洪原本覺得事情簡單明瞭,可聽這麼一解釋,忽然又覺十分有道理:“兄長妙算,愚弟不可及。”
“嗯,我們就走原陽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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