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的。這個姑娘在家、在父親的企業裡不是不好學，而是沒有在生意上下功夫而已。現在的情勢在逼迫她要儘快進入角色。
這番交流讓楊晨初步瞭解了明凡的態度和思想，他基本確定自己對她的看法，也側面證實了他對明方兵意圖的猜想。明凡對自己的信任，今後有利於說服明方兵在投資上下決心，倒是個利好。
楊晨並不想利用明凡。但是，他可以讓她作為兩個企業間的潤滑劑。
林妍和高一涵在前面一起走著，閒聊、嬉戲中，她多次回頭看看楊晨和明凡，幾次想“逃離”高一涵來加入他們的交談，都被高一涵膠水般纏住。
高一涵比林妍小三歲，她特別喜歡這個姐姐，有什麼都想和她說。在家裡，她是掌上明珠，但是父親在企業裡位高權重，母親曾經又是國企航空公司的高管，有這樣一對事業心極重的雙親，高一涵身邊能說體己話的人也確實不多。
“林妍姐，我現在成了你的老闆，不會覺得膈應吧？”
“哪會，我現在是高升了，責任重大，我高興還來不及的。再說了和楊晨總裁配合還可以，我也就滿足了。我們打工的，有個好的工作機會，那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不許你說自己是打工的，你在我眼裡就是我姐！”
“謝謝高看！我簡直受寵若驚吶！”
高一涵在林妍手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林妍啊地叫了出來。
高一涵得意地示威道：“你再拿我開涮，我定饒不了你！”
“好了、好了，我不敢了，我的高董……”說完林妍轉頭就跑，生怕被她捉住了。
高一涵看到楊晨他們朝她們的方向走來，她也沒再追打林妍，在員工們面前，她還是要有老闆的樣子的。
林妍往回“逃”到楊晨跟前：“老大，老闆打人吶，您還不救我！？”說著就躲到了他們身後，看高一涵停下腳步沒有追來，她才稱心如意地加入了他們。
“老大，和明副在說什麼呢？”
“閒聊，看你和老闆那麼熱絡，我們也就不好打擾你們。”
“我跟你說，老大，高一涵她就是一個小丫頭，別怕，有我呢……”她興高采烈地說出這話來，才覺得有些不妥，悻悻地停了下來沒往下講。
職場無時不在，即使是外出旅遊，這群人都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談舉止。
高一涵在前面故意放慢腳步等著他們，將要會合的時候，她對楊晨莞爾一笑，像極了林妍的樣子。
“楊總裁，我們一起走走？”她向他發出了邀請，這不是單純出來玩兒的，她當然不會忘了“團建”的初心。
林妍主動拉上明凡快步向前走開去了。
“楊晨總裁，承德分公司的事情，您怎麼看？我說的是英文……”
的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小看過這個“老闆”，她的家庭背景不是白給的，她的年輕不代表她幼稚或無能，她直截了當的話語，只能說明她的一切行為都是有備而來，楊晨知道她要開誠佈公。
“是個顯而易見的隱患和障礙。”
楊晨坦蕩得一塌糊塗，這和林妍交流不同，這和其他人不同，在她面前楊晨明白但凡一點含糊都會影響他們交流的質量。
“那，我去壩上，怎麼去？”
“高董，悄悄去，以遊客的身份，明察暗訪，關鍵瞭解那個叫向東的人。”
“您要怎麼開展後面的重組工作？”
“林妍副總裁是個擋箭牌，她在明裡，我在半明半暗之間，您在暗裡，收集到的證據充分了，由我來消除所有影響？”
“怎麼消除，是祛除嗎？”
“關鍵不是祛除，是要把造成的影響換回來讓團隊走回正軌。至於個人嘛，只要不再對團隊、對專案構成實際的負面影響就算達到目的了。”
“損失誰來負責？”
“制度、法規能夠界定。在人的感情方面我認為有不滅的諒解和悲憫，致人於死地不如致人於愧疚。”
“可會死灰復燃？”
“那就是您和老闆的情懷了。”
“財務盤點報告我看到了，問題不小，您需要了解嗎？”
“那只是證據的一個部分，真相還要去慢慢解開，我更願意讓時間來告訴我們最後的答案。”
“您現在的關注點是什麼？”
“我關注的是怎麼讓團隊更有正能量，更具備運營專案的能力？我怎麼完成既定的工作指標？公司將來怎麼有效地獲得發展所需要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