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棟別墅凶宅回來,心悅夜夜不能安眠。可喜的是過了兩天,表姐就和心悅說青館品牌的位置一定給她留著。
心悅馬上打電話把這個好訊息和劉喬、瀋河他們倆說,讓他們倆不需要再為這事專門跑一趟。
商場這邊算是定下來了,就等他們和品牌方談成。
很快過年來了,心悅放假了,但是年年都是一個人的年,很是清冷。
她打算去看看捲髮小姑娘,她按著上次捲髮小姑娘給的地址找過去。
去時天氣尚好,陽光很足,愉悅而輕鬆的精神總算回來了。
乘上小客車,山路十八彎,她又暈又吐。
四五小時過後,到了安溪的一個小鄉村,終於到達地方。
沿著田野的路走過去,可以看到家家戶戶都掛著紅燈籠,貼著紅箋很有年味。
還能見到一群小孩在田野裡堆著石頭烤地瓜,還有些小孩在菜地偷挖一種菜根,那是用來吃著玩,主人家看到了就拿著竹繩,帶著家狗來趕跑孩子們,也有一群女人們在小溪邊洗衣服和殺雞宰鴨。
只有捲髮小姑娘的家是圓形的土樓,環形的屋頂飄浮在山霧中,隱藏在霧灰灰的茶山裡。
一條小山坡走上去,旁邊還有一座新墓,一口血井。
有三隻烏鴉撲在碑前叼著茶花縱身驚飛驚叫,漫山遍野被沉重的濃雲擠壓著,彷彿從這裡就是通往天堂的階梯。
心悅趕忙走進大片茶樹裡,喊著捲髮小姑娘。
捲髮小姑娘正拿著彎月刀在砍茶樹,穿著一件黑色長裙,捲髮長到腰部下了,眼中隱有淚光像是熄滅了的燭火。
捲髮小姑娘聽見有人叫自己,回頭望去是心悅姐姐,忙放下手中的彎月刀,朝心悅小跑過去,撲到心悅懷裡放聲大哭。
心悅望著捲髮小姑娘,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問她都發生什麼事了,她媽媽的病好些了嗎?
心悅只見捲髮小姑娘垂淚不語,模樣也沒有往日那般活潑,更看不見女兒家的一點稚秀神色,幾乎不認得她。
心悅惶然一驚,心中著急問,這是怎麼了?快和姐姐說說,好不好。
捲髮小姑娘這才把心事湧出來,一個月前她媽媽走了。
這些茶樹都是她媽媽生前種的,帶著病痛種的,每一顆茶樹都是留著她媽媽的血。
她說媽媽走了,走得很悽慘,整個生病期間沒法躺下去,也沒有錢請醫生看。
因為媽媽是乳腺癌晚期,隨便一瓶藥水都是上千,而她們所有的錢加起來也沒有上千。
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自己去山上採藥材,回來熬著給媽媽喝。
那些都是自己從書上看的,只要是對癌細胞有改善的草藥,她都一一採回來,可是媽媽的病已經無法靠那些來緩解疼痛。
她媽媽的胸口長滿了一個個包,媽媽哭天喊地的疼,哭天喊地的沒法呼吸,只能她自己拿著打針的那個東西把媽媽胸前,雞蛋大的包吸出來,媽媽才會舒服一點點。
可是抽出來管子裡的全是血癌細胞,這些東西不知道扔哪裡,扔哪左鄰右舍都嫌棄,都說會傳染。
她氣得把這些血細胞撒在茶樹裡,讓每一片綠葉子都溫暖著媽媽,但願媽媽在天堂沒有被惡病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