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她把手機的通訊錄從上到下的翻翻看,也就幾個人的電話,除去同事兩個,就剩幾個同學,要命還都是在外地的同學。
她又翻到瀋河的手機號,他還在醫院呢。怎麼辦?怎麼辦?找誰?可不可以找劉喬,沒有他的電話,再說也不好。
颱風越來越大,扯天扯地地疾走,雨水不停往屋裡進,雨水也已經淹沒她半邊身子。不管了,還是打給瀋河,劉喬應該在醫院,找他過來幫幫忙。
她打電話過去,正好是劉喬接的,他以為趙心悅找瀋河,說瀋河已經睡下了。問她有什麼事?
她聽到劉喬的聲音,本能的在電話裡哭起來,嚇得聲音失啞一時說不清。
趙心悅雖然聲音極弱,但劉喬聽到了,也聽到她的哭聲,聽了也跟著心疼。雖然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便安撫她,不要難過,有什麼難受的事,說出來。
話說到一半,趙心悅的手機在這個要緊時刻沒電了。
劉喬外套都沒有穿上,就迅速衝到地下室,驅車到趙心悅家,一路上險險躲過大樹倒塌。
趙心悅眼睛疼得更厲害,眼球像受到刺激一樣,淚水不停的自動出來。想去找充電器,摸著黑哪也看不到。
手好像扎到縫紉機上的針,好長的一根大針直接穿進整個手心,疼得嗞嗞作響。
她的心更加不安定起來,心中迷亂得什麼辦法也沒有,無聲地哭泣出來。
忽然聽到門外有皮鞋走路的聲音,她來不及將身子一藏,發覺一雙有力而溫暖的手將她扶起,那種溫暖一點點把她從慌張中沉穩下來。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輕柔,“我來了。沒事了。不要怕。你要不要緊?”
她知道這聲音是劉喬,雖然眼睛看不到,脫口道:“是你?劉喬。”
“是我。”
趙心悅心思紊亂,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腳下虛浮無力。本能的撲到他的懷裡,兩行清水直落。就像自己還是六七歲小小女童,叫人欺負了去,見到阿媽委屈得撲到懷裡找溫暖。
他懷裡熱騰騰地氣息盈在她身上,她這才感覺自己在他懷裡,情知曖昧到了極點。連忙退後幾步,一臉緊張一臉滾燙,只好默不作聲。
劉喬輕輕的向前一傾,輕輕的吹掉她天鵝頸上殘留的細沙。他直視著她,“心悅,怎麼回事,眼睛怎麼了?手怎麼流那麼多血?腳怎麼傷得那麼重?走,我們去醫院。”
趙心悅撫一撫眼角的頭髮,聲音裡帶著哽咽說被進了沙子。她只能用手去拭眼,但是越是這樣做,淚水越是滾落,怎麼也拭不淨越痛。
劉喬要馬上帶她去一趟醫院看看。
趙心悅拉住他的衣角,她不喜歡醫院,她不去醫院。從小到大生病啥的,都是拖著自己慢慢好,一次醫院都沒有去過。
他微微留意她的神色,這些話好像藏著什麼心事。不由問了一句,是在醫院遇到了什麼事,才不去醫院看病。
趙心悅低著頭,怔怔的出了一會兒神,說什麼事也沒有,只不過不適應醫院的味道而已。
劉喬見她這麼倔強,見她淚流滿面。劉喬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瞬,叫她眨眨眼皮幾下,這樣就會把沙子衝到眼角邊上去。
他說這話時像極了那月光般清冷的白,卻又像那流淌的詩意,不急不緩。
等趙心悅眨了幾下,然後劉喬用手輕輕往她眼角一抹,果真去掉了。
趙心悅終於看得見了,她舒出一口氣與劉喬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