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點,陽光繾綣。
九溪園的客廳裡,嚴玉芳正輕輕撫摸著阿羞手腕上的鐲子:“我說怎麼找不到了,原來這個兔崽子偷走給你了啊!”
自從昨晚離家,阿羞就把鐲子和戒指戴在手上。
似乎這些東西能給她一種安全感的加持。
但嚴玉芳罵兒子‘偷鐲子’的話語,讓敏感的阿羞多想了........
“媽媽,那我還給你.......”阿羞說著就要把鐲子捋下來。
“不用不用,你戴著就是了。”
嚴玉芳連忙按住了阿羞的手。
這麼重要的定情信物,阿羞才不捨得還回去呢,互讓推讓了幾次後,便半推半就的重新戴好了。
“哎,這鐲子本就是阿嚴的奶奶給我的,也是要傳給媳婦兒的。都是你們自己選的,我還收回來幹什麼啊?”
嚴玉芳盯著鐲子,有股子掩飾不住的傷感。
在她看來,方嚴盜鐲給了阿羞,大概也就代表了兒子的選擇.......
但這麼一來,她和小鹿以後就尷尬了,怕是連做普通親戚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自己認定了這麼多年的兒媳,以後大機率會變成陌生人,嚴玉芳就難過的厲害。
明知在阿羞面前露出這種情緒不合適,但嚴玉芳還是忍不住。
阿羞好像猜到了嚴玉芳的心思,躊躇半天才糯糯道:“媽媽,其實我和小鹿.......”
話還未說完,院門就被開啟了,接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就跑了進來。
“阿羞~阿羞.......哈哈哈,我跑出來了!”
這些天因為孕吐整天病懨懨的阿羞,竟反應極快,曾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奔向了院內。
“小心點,小心點.......”嚴玉芳跟在屁股後頭著急道。
房門前的臺階上,早早就張開雙臂的兩人終於相遇,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阿羞,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捱罵了麼?”
“嘿嘿,小意思.......”
幾句平常的問候,兩人都笑著,卻又都掉了眼淚。
在川北暗無天日的廢墟下,她們都想過,可能這一輩子就要在那時畫下句號了。
當時受過小鹿半塊雪餅之恩的阿羞,曾暗暗發過誓,如果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她會把小鹿當家人、當親姐姐,再也不欺負、不懟她了.......
可後來得救,兩人並沒有多少重獲新生的喜悅。
因為雙方長輩都知悉了三人的事,誰都不知道回家之後會面臨什麼,會被關多久.......
此刻在吳都的重逢,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