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門的賀惟忠還利用猛火油燒死了一員契丹大將。拱辰門的情況是戰場上的意外。
夏均亮大意瀆職,副將在指揮反擊的時候,不小心踩著了浸滿了猛火油的沙土上,撞上了城牆,導致指揮失控。
這戰場的變故千奇百怪,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
關鍵就在於統兵之將能不能抓到這個機會。
康再遇是御營司舊將,多次接受過御營司內部的將略學習,在關鍵時候把握住了這個機會,在城樓上站穩了腳跟。
得知訊息的羅幼度,第一時間就擺駕城北支援。
向羅幼度彙報情況的不是別人,正是康再遇的兒子康保裔。
康保裔本在城樓上拼殺,遇上了契丹的大將鮮于彥。
兩人一死一傷,康保裔一棒敲碎了鮮于彥的腦袋,但他胸口也受了一槍,血流不止,給人抬下了城樓。
康保裔在城樓下做了簡單的包紮,止住了血,便想再上城樓拼殺。
也虧得羅幼度趕到,讓人將他拉住,不然以康保裔的脾性,真就登城再戰了。
「陛下,家父已經在城樓上站穩了腳跟,以一攻一守之勢,正在向城門方向擴張。家父說了,不拿下拱辰門,不下城樓。」
他語速很快,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通通一吐而出。
他不是為了邀功,而是想盡快地表明情況,好再度上城拼殺。
羅幼度還不瞭解自己的舊將?
康再遇、康保裔父子再加上康再遇的父親康志忠,祖孫三人都是一個性子的人。
他們說是將軍,但更傾向是遊俠,輕生好義,忠勇無雙。
歷史上他們祖孫三人都是為國盡忠討賊而死,尤其是康保裔,面對十倍於己的契丹兵,死戰一夜,馬蹄踐踏起的塵土都有兩尺深,力竭而亡。祖孫三代都是大將,但皆無餘財,他們將自己的俸祿都賞給了部下,甚至為了照顧家境不好的屬下,還特地向朝廷借錢。以至於死後,一家人欠了幾十萬錢。
因為過於仗義,後世人康保裔稱之為康皇、康公、康元帥、康真君......
康再遇、康保裔父子這一世受自己照拂,每每上陣皆是以命相搏。康再遇身上的刀槍傷多達一百餘處,康保裔也有六十多處,他們為人仗義,麾下兵卒沒有一個沒受過父子照顧的。
所以上了戰場,宣威軍上下受康家父子影響一個個的都是拼命三郎,攻城拔寨,無往不利,令得羅幼度對他們父子是又敬又怕還不得不重用。
「令尊已經拼殺了兩個時辰了吧,朕讓郭指揮使接替令尊,讓宣威軍好好休息。」
康保裔叫道:「陛下!」
羅幼度板著臉道:「不必說了,朕意已決。」
康保裔並不在乎功
績,只是想為羅幼度貢獻自己的力量,已報知遇之恩,對於他的命令,不敢不從。
羅幼度望向郭廷謂,說道:「信臣,想法子將優勢擴大,此次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不知下次什麼時候再有了。」
郭廷謂一直守著後方的大本營,將一切調配處理得井井有條,唯有任何意外。
正如一句話說的,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當初契丹韓德讓的奇襲隊伍選擇糧草大營,而不是後方的大本營幽州,大有可能就是郭廷謂將幽州守衛得水洩不通,無任何破綻的緣故。
羅幼度自然信守承諾,並沒有讓郭廷謂在幽州守到最後,在大定府貓冬的時候,做了調配,將郭廷謂調來了前線,而幽州交給了郭從義。
郭廷謂高聲領命,領著麾下雄武軍開始登城。
雄武軍最大的特點就是清一色的由冷鍛甲打造的步卒鎧甲。
中原兵卒的鎧甲大體上分為三種型別,分別是輕重型鎧甲,中重型鎧甲以及重型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