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們會反目成仇嗎?”
定勝宅內,秦心語托腮望向宋裡裡,好奇地眨巴眼。
宋裡裡坐在桌前,手中是已經編了一半的鞭子。
長筋被藥水浸泡後,通體油亮發黑,還有淡淡的香氣。
她舉起來比劃了下長度,淡淡道,“不會。”
啊?
秦心語大失所望,“那你折騰這麼大一圈有什麼用啊,又是僱人去訛詐他們,又是讓翠環弟弟莫名其妙撿到一筆錢的,勞民傷財,啥也撈不著?”
虧她還以為今日會有好戲看,軟磨硬泡讓秦夫人允她來定勝宅過夜,就為了不錯過精彩場面。
現在算什麼啊!
“她們到底是十幾年的主僕,總是有感情的,若我用這點計謀就能離間她們,翠環又怎麼可能忠心耿耿為她做那麼多事情呢?”宋裡裡道。
頓了頓,又補充,“但,這事會讓她們心生裂隙。”
一旦有了裂隙,便不再堅不可摧。
日後翠環照舊會為宋梨賣命,可賣命之前,總是要先考慮一下自己了。
一番話,聽得秦心語一愣一愣的。
“裡裡,你不也是閨閣少女嗎,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秦心語眼神崇拜地問道。
宋裡裡放下鞭子,擦乾淨手上的藥水,一雙眸子十足清明,“在貞女堂學的。”
那地方除了犯了錯進去的女子外,便是被算計排擠的。
人人都有故事,這聽一句,那聽一言,串起來,比坊間的話本子精彩跌宕得多。
“早知道我就不問了。”秦心語臉蛋皺成苦瓜樣,“害你回憶起痛苦的經歷了。”
她這張嘴,真該縫起來!
“都過去了。”宋裡裡語氣淡漠,“有時仔細想想,倒也應該慶幸進了那地方,畢竟人在落魄遭罪時,才能瞧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就比如現在,侯府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她便瞧得真真切切!
宋裡裡不知自己失憶前對侯府是何種態度。
總之現在,這樣的家人,她不會要的。
……
次日,翠環病倒的事情,便傳到了定勝宅。
這的確是件稀罕事。
以往翠環也有生病的時候,但哪怕再嚴重,也會強撐著去伺候宋梨,說是不放心假手於人,唯恐出了什麼紕漏。
可這次翠環卻隨便叫了個剛去的丫鬟伺候宋梨,什麼也不交代,只是在廂房裡倒頭呼呼大睡。
宋梨去探望了一回,出來時眼眶紅彤彤的,好像是哭過。
約莫半個時辰後,翠環就爬起來,繼續去伺候了。
而府中長眼睛的人都在私下討論,說兩人看起來怪怪的。
具體哪裡怪,卻又說不上來。
這訊息傳到宋裡裡耳中,她倒是不太在意。
簡單地拾掇了下,她準備出門。
去郡主府,送鞭子!
這幾天都忙著處理這檔子事,便將安樂郡主的事給擱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