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凌只要回憶起林筱昨天臉上美好的笑容,便覺得不後悔了。
“你,出列。”
沒有什麼懸念,顧一凌果然被罰了。
這位總教官一向嚴厲,甚至第一面給顧一凌打招呼的方式是一個猝不及防的過肩摔,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顧一凌灰頭土臉地放倒在了地上。
是人都知道,顧一凌絕對是被總教官單獨穿“小鞋”了,誰讓他昨天軍訓第一天就膽子大,不給總教官面子呢?
第一天,快要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別人站完軍姿,顧一凌繼續被留在操場上罰站軍姿。
在大家都去吃飯的時候,他頂著中午最熱的太陽多站了快要一個小時,肚子都餓得咕嚕咕嚕叫了,渾身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溼,簡直不要太慘。
即便封一個“全校最慘顧某人”,那也是隨隨便便名正言順的。
可等他到食堂的時候,食堂裡只剩下殘羹剩飯。
幸好417寢室的室友們提前為他在保溫盒裡打好了飯,甚至每位室友都感同身受於顧一凌的“慘狀”,還表示關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臥槽,老大你今天一天面板黑下來的程度,比以前一個星期加起來都多。。”劉培洋感嘆說。
“唉,帥氣的外表不復存在。”顧一凌悲劇道。
顧一凌餓壞了,一抱著飯盒,一頓狼吞虎嚥,關鍵是他還要在筱筱面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免得讓林筱認為是因為她的關係,才讓他受罰的。
比如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林筱便給顧一凌打來了一個電話。
此時,她還在南城。
他們分開的日子裡,幾乎每天都要互相打兩三個電話,似乎覺得還不夠——隔著2000多公里,雙方能聽見對方聲音的時候,彷彿是世界上一件最為歡快的事情。
接到林筱的電話時,顧一凌放下飯盒,示意身邊的室友們不要說話了,連忙把身上的汗擦乾淨了,然後一咕嚕喝了幾口溫開水,潤潤自己因為久站而極其沙啞的喉嚨,不讓她聽出來自己聲音裡的異常。
“喂,筱筱。”但畢竟被單獨罰了那麼久的軍姿,他的喉嚨或多或少有些嘶啞,喉結微微地滾動了兩下。
“你怎麼了?”電話那一頭,林筱似是聽出些什麼,隱隱有些擔憂。
“沒什麼啊,怎麼了?”顧一凌打著哈哈。
“你回去以後,你軍訓的教官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啊,他還說要給我單獨頒發一個愛心獎。”顧一凌扯謊連篇。
“什麼愛心獎啊?”林筱好奇地問。
“很愛媳婦兒獎啊。”顧一凌嘴巴里繼續跑火車,反正不能讓林筱知道……自己接下來幾天在學校裡都會過得很慘,免得她擔心又自責。
顧一凌知道,二十八的林筱因為這些年的經歷,現在是一個多心的人。
所以他要儘量避免讓她有想多的可能……是啊,一想多,她就特愛胡思亂想,一胡思亂想,晚上又要喝酒,或者是睡不著覺,這會讓顧一凌感到心疼的。
“你現在說這些話是越來越順口了,油嘴滑舌的。”電話的那一頭,林筱輕輕地抱怨著,說是抱怨,但聲音卻是甜甜的。
“嘿嘿。”顧一凌笑了出來,“筱筱,你今天中午吃的什麼啊?”
這時,旁邊床上累了一半天正在刷短影片的劉培洋,忽然豎起耳朵,一副福爾摩斯·培洋的架勢,眯眯眼睛,聲音裡也滿是愜意:“我聞見了什麼,我聽見了什麼……比櫻桃還要酸的味道……啊!愛情的味道!老大的女朋友叫小小!人如其名,一定是一個嬌小撒嬌的萌妹子!”
電話那頭,林筱眨眨眼睛:“你那邊是什麼聲音啊?還有其他人嗎?”
“是我的室友,筱筱你別聽他們胡說,他們嘴巴沒什麼遮掩的。”顧一凌在電話裡說。
“沒有啊,我覺得你室友還蠻有趣的。”林筱笑著說,“快要到秋天了,南城的天氣也涼下來了,你那邊應該比南城冷吧?”
“不,今天還出了大太陽呢,我們軍訓的時候那叫一個頭懸烈日腳踩焰火……”顧一凌不易覺察地挑了挑眉,一臉恨恨……今天要不是這該死的大太陽,他顧某人也不會那麼慘。
“你別那麼較真,平時怎麼對我偷奸耍滑的,軍訓的時候一樣要用上,懂不懂,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對了,你要不要防曬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