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屋後,看到何平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以為他已經死了。
試藥司幾百人,每日都要死上幾個試藥人,何平安的死,對馬校尉來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所以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準備例行公事的檢查一下,就可以交給煉藥司了。
所有試藥人死後的屍體,全部都由煉藥司統一處理。
藥童眼底露出一絲喜色,何平安一死,他就可以去劉仙師那裡去領賞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步子快了幾步,先馬校尉一步走到何平安身邊,伸手捏住何平安的脈門。
“馬大人,沒有脈搏,呼吸也沒有了。”
藥童對著馬校尉搖搖頭,表示何平安已經涼透了。
“再聽聽心跳。”
馬校尉吩咐道,這是每一名試藥人死之後都必須檢查的三個步驟。
“馬大人,心跳也......”
藥童確認過脈搏和呼吸,此時心中認定何平安已死,頭還沒有捱到何平安的胸口,就已經脫口而出。
“咳咳!”
何平安一口散發著惡臭的濃痰,剛好從口中噴出,吐在了藥童的臉上。
“鬼啊......”
藥童嚇得大叫一聲,顧不得臉上的腌臢之物,一下跳到了馬校尉身邊。
“不是鬼,是人還沒死!”
馬校尉久經戰陣,面不改色,大玄什麼妖魔鬼怪沒有見過,就是真的鬼出現,他也敢一刀劈了。
況且,他一眼就看出來,何平安並沒有死。
他厭惡的將藥童撥到一邊,生怕藥童臉上的濃痰,弄髒了自己的赤甲。
“呼,差點憋死我了。”
何平安深吸一口氣,側過頭,再次將一口濃痰吐在地上。
“馬大人,小仙童,你們來了。”
這時的他,似乎才看到兩人,連忙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可能是身體太過孱弱,幾次都沒有站起來。
“馬大人,小仙童,原諒屬下身體虛弱,實在站不起來。”
何平安抱歉的說道。
“無妨,你無事就好。”
馬校尉似有深意的看了何平安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退到了門邊。
藥童這時才反應過來,何平安並沒有死。
在他想來,吃下鶴頂紅,何平安一階凡人根本就是必死無疑,再加上進來看到何平安躺在床上,沒有呼吸和脈搏,已經先入為主,認定了何平安已死。
加之歲數畢竟還小,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被何平安嚇的驚慌失措,醜態百出。
“你......”
“到底是怎麼回事?”
藥童揮手將自己臉上的粘稠的濃痰抹掉,胃中幾欲嘔吐,想破口大罵,卻又不知道該罵些什麼。
總不能罵,你都吃了鶴頂紅,怎麼可能還活著。
“屬下也不清楚,只是昨日服下龜齡丹後,便感覺自己渾身抽搐,可能命不久矣。”
“可是,還有一股濃厚的藥力,在不斷修復著屬下的身體,於是半夢半醒間,屬下便昏倒在床上了。”
“直到剛才感覺到有人觸控屬下的身體,震鬆了卡在喉嚨的濃痰,屬下才總算咳出了兩口濃痰,一下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