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落帆剛出現在灘塗之上,才發現夜空之中已是雷電大作,大雨傾盤,不遠處的樹木已經被狂風暴雨摧殘得幾乎折斷。
這讓風落帆差點以為自己又踏進了某個魔法空間之中,過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
剛進那地宮之時,晴空之中月亮高掛,而轉眼之間就是暴雨來臨,又在深夜,又剛才詭異的地宮出來,讓人心悸不已。
而面前,那灘塗之上,原本挖掘的那些泥土,卻被彙集在地面上的雨水沖刷著,竟已恢復了原樣,彷彿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風落帆仔細探查周圍一番,竟然沒有發現楚留仙和流川晚的身影和氣息,這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麼這兩人本來就是亡靈,要麼這兩人就還被困在地宮之中。
風落帆的傳送之陣,直接跨越了灘塗之下的封印陣,所以風落帆一路逃奔,也沒有多少阻礙。
就在風落帆要起身離開之時,那灘塗的流水之下,翻騰起一個泥濘的身形,一個乾瘦又狼狽的身軀。
那是流川晚!
而在流川晚身後,一個肥胖的身軀又從泥濘之中慢慢地爬了起來,似乎對這外面天氣的變故有點茫然,四處打量著。
那是楚留仙。
楚留仙彷彿已脫力,又好像有點不習慣,在泥濘之中異常艱辛,好幾次摔倒在泥水之中。
流川晚看到風落帆,也是一怔,隨之兩眼放光“小子,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你竟然不用我破陣,就可以直接出來了,對我施展一次的解陣神通熟練於胸啊!”
“可惡!你是老前輩,還說收我做徒弟,竟然自己逃跑了就算了,人可以不崇高,也不能這麼無恥啊!難怪你們這麼一把年紀,還收不到徒弟,估計你們的徒弟還沒出師就已經掛了!”
“小子,可不能這麼說,你要是連逃跑都不會,就不用做神偷了,神偷第一條準則,就是跑,第二天準則,逃跑。偷本來就不是什麼崇高的事情,而且也不算是無恥的事。劫富濟貧,那是俠盜。”流川晚大義凜然,一幅天外高人的樣子。
楚留仙吐出一口嘴裡的汙泥,踉踉蹌蹌地走在正在發呆的流川晚身邊,一把摟住了流川晚,眼睛注視著流川晚。
那澄淨的眼神之中,有著深情款款。
眼神流轉著,那一瞬間,彷彿刻下了一個烙印,美麗之中帶著憂傷,繁華之中有著凋零……
莞爾一笑,彷彿半個千秋。
那是繾綣的目光,仿若永恆,可望穿天涯與咫尺,情深若痴!
一時之間竟讓流川晚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兩人的眼神隔空交匯著,忘卻了流水的洶湧和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