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夜晚,如水的月華靜靜地給大地披上一層透明的輕紗,將一切都變得不很真實,似夢境,似仙境。月亮讓陌生的遙遠的一切都拉近了,來自永恆的柔情的色調,給每一個來自異地的人們故鄉的親感、親人的安慰、情人的思念……
風落帆只覺得今天很疲倦,大概是第一次強行爆發力量的緣故,一到夜晚,倦意襲來,一躺在馬車旁就沉沉地入睡了。
這是一片遼闊的荒原,荒原上植物數量不多,除了一顆顆扭曲得嚴重變形的樹木之外,就是稀稀疏疏的野草。地上到處是光滑的鵝卵石和細小和疏鬆的沙土。
穿過這個荒原,商隊就將進入獸人峽谷。
這個荒原彷彿也是峽谷的一端,鵝卵石和沙土表明著千百年前這裡有著奔騰的水流,可現在,這裡是一片乾結,輕風吹過,揚起漫天的沙塵,還有巨大的龍捲風平地而起。
清晨,月亮尚未隱落,月色瀰漫著淡淡的猩紅。
起霧了,層層疊疊,濃烈得猶如化開的墨水,潑滿了整個大地。
隱約之間,有著魔法的湧動,不過這些湧動被黎明前的黑暗所掩蓋。
在黑暗之中,有著更加黑暗的陰影籠罩在商隊駐紮的營地。
起風了,氣勢猛烈,如天地之間有一個無形的大手擠壓著地上的人們。
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昏黃朦朧。
睡夢中的燕平兒驚醒過來,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從馬車裡閃身而出,“不好!”
其他人聽到燕平兒的聲音,連忙起身。
清晨的涼意遮掩不了眾人的冷汗,所有人都石化了。
以商隊營地為中心,方圓十丈之外,張開著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覆蓋了整個大地,還有天空。
魔法紋印密密麻麻,仿若巨大牢籠的牆壁,把眾人圍困其中。
“我們中了埋伏!”有人驚叫道。
昨晚守夜的是燕劍門一個劍客,可這個劍客對魔法接觸極少,而且施展這個魔法陣的人又恰好利用了清晨黎明前的黑暗的遮掩,才讓眾人毫無覺察。
長老杜宏宇閃身至魔法陣邊緣,揮劍砍下,嘭的一聲巨響,所攻擊的地方蕩起了一層層的魔法漣漪。杜宏宇連續全力攻擊數劍,除了巨響和魔法漣漪之外,魔法陣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杜宏宇退回商隊,戒備地盯著四周,向燕平兒說道,“這個魔法陣極強,我們被困再此,恐怕難以逃脫。”
魔法陣的空間極大,仿若一個倒蓋的盆一般,直入地下,深不知幾許。
“施法的人必定會現身,我們靜觀其變,全神戒備。”燕平兒皺了皺眉頭,沒有想到竟然遭到了暗算,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順利度過。
燕平兒看了一眼昨晚風落帆躺著的方向,竟發現風落帆竟然還在沉睡之中。
燕平兒搖了搖頭,這傢伙真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也能睡得那麼舒服。
從昨天看來風落帆也是極強的高手,為何他一點警覺性都沒有呢?
嗒嗒嗒嗒嗒……
寂靜的魔法陣外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聲音。
魔法陣外出現了三個猙獰的人形生物。走在前方的那個身形瘦弱,褐色,乾瘦的手上撐著一支黑黝黝的法杖。
“是獸人!”杜宏宇驚訝地道,“獸人大巫師!”
跟在獸族大巫師後的兩個獸人,一個揹著一把巨大的斧頭,一個揹著一把巨大的砍刀。頭上還長著腫瘤一般的肉冠,肉冠上長著稀稀落落的長毛,尖利的獠牙從厚實的嘴唇中漏出來,脖子非常紮實,巨大的身軀青筋暴突,健碩無比。
而那個乾瘦的大巫師相比之下,弱不禁風,彷彿一個人形骷髏。從三個人的舉止看來,那個大巫師的地位確是極高,讓那兩個健碩的獸人恭敬無比。
獸族天生都是戰士,有著強勁的身軀,能夠適應惡劣的生存環境。而能夠成為魔法師的獸人卻必定是魔法天才,對魔法的痴迷,讓獸人巫師們犧牲了強健的身軀,其擁有的魔法血腥暴力霸道,而且威力無比強大。那是與精靈一族有著相似的魔法,與自然有著很深的聯絡。
獸族魔法師們相信萬物皆有靈魂,能夠與自然進行溝通,甚至還有巫師們能夠掌握自然秩序。
三個獸人毫無阻力地穿越了那個魔法陣,彷彿那個陣不存在一樣。
商隊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嚴陣以待。
踏入魔法陣之中,揹著巨刀的獸人說道,“古麗多大巫師,請你吩咐。”
“殺了他們!”獸人大巫師古麗多面無表情。
獸人雙手握刀,飛躍而起,速度極快,向著燕平兒等人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