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面具人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了,彷彿那風是他的衣袂。擂臺上剩下一副已經對周圍世界停止了感知的軀體,風吹過那灰燼,落在這軀體上,有風,但沒有任何聲音與音語,哪怕周圍坐著站著如此眾多的觀眾。
寧靜之境已經消失,但所有人一如在夢境一般,也包括風落帆,夢妝妝,抑或是未晴雨、年憶。
“他沒死!”這帶有驚喜卻平淡的話一如天籟之音將在場的所有人從夢裡驚醒。未晴雨終於有了撲向年憶的勇氣。
“別動他,他全身經脈寸斷、五臟破損、肩胛之下骨骼全碎,太慘了,太殘忍了!”一個老牧師搖著頭,細心地檢視年憶的傷勢,“可憐的孩子,這輩子恐怕不但與武學無緣,也許連下地行走也難了。”
“那是誰?是惡魔嗎?竟然殘忍到如此地步!即使他取得冠軍又如何,肯定沒有人會服的。”
“這種人應該取消參賽資格!”
“那人實在太可怕了,竟然將千年的貓頭鷹變成了灰燼!”
“這麼說,誰與他成為對手,都可能有這個下場?!這種那麼變態的比賽,還是不要參加的好。”
周圍的人或者唏噓或者嘆息或者畏懼,然而未晴雨已經成為一個淚人了。
“風落帆,你這場比賽下一個對手就是那個青銅面具人了。如果實在不行,就不要參加這次比賽吧。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殘忍和厲害的人物。”夢妝妝擔憂地對風落帆說。
風落帆心裡也暗暗吃驚,自己連做夢都想不到那青銅面具人竟然如此有如此駭人的魔法。入學試煉那個晚上,這個青銅面具人曾經對我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年憶已經被送去醫療室,比武大賽稍作整頓之後重新開始,然而,最終那個青銅面具人沒有再出現過。
這次比武大會,風落帆奇蹟般成為組冠軍。
除了未晴雨、空無極、花墨城也是十六強之一外,紅樹魔法學校還有一個劍士,一個槍戰士,一個演藝系法師,一個獵人進入了十六強。紅樹魔法學校十六強佔據了半壁江山,然而紅樹魔法學校的老師們還是覺得毫無光彩。
十六強的決戰在第二天在湖心島的巨型擂臺上舉行。
第二天,青銅面具人也沒有出現。大家似乎開始忘記了這個人,觀看比賽的觀眾更多。小組冠軍已經塵埃落定,大家都知道青銅面具人已經不可能會再出現在比武賽場上,這十六強賽將是最激烈的比賽,讓很多人熱血沸騰。
觀眾席環繞著湖,與比武場相隔了一個環形的水面,以此保證觀看者的安全。
湖心的擂臺十分宏偉,足以讓一個人全力施展武學而不至於傷及外人。不過,而此時作為全賽區八強之一的風落帆一踏上擂臺,場外的人就唏噓起來,偌大的擂臺,讓風落帆去施展,實在是一種浪費。也因為年憶的戰敗,風落帆的奪冠,讓整個紅樹魔法學校覺得是恥辱。
而風落帆又剛剛不戰而勝!風落帆第一場對戰未晴雨,而年憶重傷未醒,她早已無心比賽,直接棄權,讓風落帆直接晉級八強!
而此刻,風落帆的對手是一個琴師,音茗茗。琴師已經在場上彈撥著那一把古銅色的琴,琴聲如山間流水般叮鈴婉轉,宛如天籟。那琴聲有一股讓世間萬物平靜的力量,數十丈外的觀眾們頓時沉靜起來,沉醉在這天籟之音中。飛鳥與蝴蝶在琴師身邊徘徊,連魚兒也聚集在擂臺周圍的水中。
“這竟然是靈魂之曲,太強大了。今年的比武大會之戰,實在一生所最幸之事。”手執龍頭魔法權杖的老校長對身邊的人說著,不僅讚歎起來。儘管最看好的參賽選手年憶已經被淘汰,而這位琴師音茗茗也是最有可能奪冠的熱門選手之一。
“可是,風落帆那孩子好像並沒有受到靈魂之曲的影響!”
“這孩子並沒有那麼深厚的魔力吧?”老校長,“看來我老了,已經看不透現在的年輕人了。連年憶那樣的孩子都在那青銅面具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那能夠使出可以將一切靜止的大寧靜之境的青銅面具人,恐怕來我也打不過。”
“老校長過謙了,怎麼說你老人家還是當年擊敗黑暗龍王的屠龍者呢,傳說中的屠龍魔法師,恐怕人類大陸上還沒有誰能夠比得上。”
“長江後浪推前浪,話不能這麼說的。就看這不動聲息中就使出如此強大的靈魂之曲的選手,就足以讓老夫自愧不如啦。當年我這個年紀,還施展不了這三分之二的魔力。”
立在音律之中,風落帆竟然感覺到心神中一股煩躁,那無所不在的聲音,震盪著風落帆的心神,在心靈深處徘徊著。風落帆身上已經泛起了一股金黃色的氣息,左手中已經凝聚了一股火的氣息,火隨著激盪的音律而起伏著。
風落帆大叫一聲,手中的火已經化為一抹澎湃的火浪直射琴師。琴師早已經暗暗吃驚,吃驚於風落帆竟然不被靈魂之曲所平靜,而此刻一股烈焰以迅雷之速撲面而來,他不得已急轉了音律,一張虛幻盾跡及時地擋在火浪之前。風落帆的火隨即湮滅,空氣中爆發一聲強烈的震動之聲。所有的蜂蝶蟲兒鳥魚立即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