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拉了拉韁繩再次催動馬兒向前,她悠然一笑,“你還怕搶我的風頭?你可是母親都稱讚的膽大妄為呢。”
“雪之下太太大概看走眼了。我可不是那種什麼事情都能無所畏懼地鼓起勇氣的人。”
千反田成玉控制著馬匹,步調一致地走在雪之下身邊,“算我怕了可以吧。就算我有再好的騎術,也奪不走可愛到犯規的美少女騎士的風頭。”
雪之下雪乃點點頭,眯著眼睛道:“甜言蜜語就是好聽,尤其是足夠真實的甜言蜜語。難怪司湯達說,語言是用來掩蓋人的思想的。”
“司湯達不只是語言大師,也是歪理大師。他總是有違背常理的奇思妙想,卻讓人意外的覺得有道理。”
千反田成玉把靠的太近而有點互咬趨勢的馬匹拉開,反問道:“雪之下你覺得,如果人人都能心意相通的話,是不是就不需要語言了?”
“應該是不需要吧。”
雪之下雪乃深思起來,“科幻裡常有外星人用精神交流的設定,卻又往往存在著用於彼此溝通的語言,似乎這完全就是設定上的悖論呢。”
“所以可以反推,語言是為了應對溝通和理解的困難而產生的規則,而語言沒有本身絕對的好壞,只有溝通效率的高低。”
千反田成玉露出淡淡地微笑,“而甜言蜜語只是在這一前提下追求效率的產物。我想你不會介意我用這種更高效的方式和你對話吧。”
“呵呵……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你說得不錯。”
雪之下雪乃左手手指微屈,託在的白嫩的下巴尖處,“如果是希求別人的理解的話,甜言蜜語確實是不錯的選擇。尤其是對於不諳世事的女孩,確實有些無從拒絕。”
“唔……雪之下同學在思索愛情嗎?”
雪之下嘆了口氣,“並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由比濱同學,今天你似乎都沒有和她見面,和她說話?”
千反田成玉有點扭捏,小聲道,“怎麼突然問這個……我有和她寫過郵件。”
雪之下皺了皺眉頭,很是不滿地瞪起了眼睛,“有的人做了最殘忍的事,但是不感到殘忍呢。”
“上帝膽敢隨意的撥弄命運而不擔心後果,是因為上帝是不存在的。而我則是切切實實存在的,被唾罵會難受,被報復會狼狽,被柴刀會流血……”
千反田成玉知道對眼前的少女大概真是做了殘忍的事,但是他……原本並沒有一丁點殘忍的感情,“當我無法坦然說愛你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後悔和難受呢。”
“是說愛你們的時候。”
“對、你們。”
“你真得覺得後悔和難受?”
“嗯、會後悔,也會難受。”
千反田成玉搖搖頭,坦然道:“其實結衣也好,你也好,甚至雪之下太太也好,如果你們有一個人拒絕的足夠堅決,其實我也就沒有了堅持的理由。”
雪之下雪乃扭過頭,夾了夾馬腹,再一次催馬向前,“當初可你給我出的這個騙母親結束婚約的餿主意,怎麼賠償我?”
“呃……”
“你知道我最生氣的是什麼?”
“什麼?”
“一旦擁有了高貴的血統和龐大的家產,好色和貪婪就不但不可笑,反而顯得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