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臺上,平冢先生已經開始介紹訓讀法和漢字的各種源流和歷史,總之就是直接學習中國漢語太難了,為了利用和學習漢字,而用日語發音把漢字順利讀出來的方法。
通俗點說,訓讀是寫漢字,讀日語的音。
千反田把手裡的筆連著轉了三圈,用國文課本給自己稍微打了個掩護,還是開始寫數學作業。
金庸老爺子寫書總愛說那麼一句“藝高人膽大”,千反田覺得他現在的操作也有那麼點意味,謙虛低調、符合人體工程學的擺放讓他各方面都遊刃有餘。
而且他也不是沒有“同犯”,今泉滿流同學一樣在努力完成作業。這位女生和雪之下鬧了矛盾後,貌似也再沒有臉面找其他同學借作業,只能自個拼命了。
千反田成玉其實也有點同情她,如果要問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普通同學放下尊嚴低聲下氣,想來抄作業應該算是其中之一吧。
畢竟好學生不抄作業,壞學生不寫作業,也就普通學生苦哈哈地抄作業了。
所以做為衍生品,大多數好同學和普通同學都靠互相抄作業來維持良好的關係,像雪之下這樣的,完全是沒法做朋友啊。
當然了,也不能一概而論,畢竟靠“免費紙抽”來維持同學間良好關係的也是有的。
千反田進展很快。
儘管總頁數捏起來有一疊,但習題冊給每道計算題留下的空位置不小,千反田做的飛快,有種勢如破竹的快感。
不過在即將大功告成的前夕,還是不可避免地東窗事發了。
平冢先生眯著眼走下講臺,把課本捲起,當成棍子給今泉和千反田一人敲了一下,人贓並獲,兩個人也只能乖乖起立站好。
“千反田,我剛剛講到哪裡了?”
千反田暗暗叫苦,這就是宰熟了,帶著點心虛,他一臉認真地猜測道:“講到漢語詞彙的讀音穩定性。”
“嘿,那是十分鐘前了。”
“哦……應該講到音讀和訓讀兩者的記憶要求……?”
“呵——”
平冢先生冷冷一笑,“要不再猜一個?”
“………”
千反田鬱悶地眨眨眼,原本只剩下最後完成兩道題就可以大功告成,這一下子卻被抓了典型。
“今泉同學知道嗎?”
“對不起,我不……不知道……”
今泉同學同學乾脆認慫了,只不過看她的臉色……千反田成玉暗歎了口氣,她大概已經徹底恨上了雪之下。
“今泉同學不知道就好好聽,先坐下吧………雖然千反田你猜的不錯,確實是漢語詞彙的讀音穩定性……但是,你也還是先站著吧。”
“………”
千反田欲哭無淚,什麼嘛,我明明第一次都答對了,怎麼可以這樣。
平冢先生回到講臺,翻了翻書,微笑著說道:“為了調動大家的興趣,接下來先學習一篇第四章的古詩文,第一首詩《登鸛雀樓》。”
稍微頓了頓,平冢先生又繼續說道:“既然千反田這麼胸有成竹,就由他來給大家朗誦一下吧,如果不出錯就可以坐下。”
“哇,好殘忍啊……漢文這麼難……”
身後的西宮同學一下子同情心氾濫起來。
千反田沒有翻書,望著窗外直接用漢語吟誦道:“《登鸛雀樓》唐.王之渙。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