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材質比較奇怪,會對電刺激做出奇特的反應。”
蝦人原本就是電工,在亞楠市進入網際網路時代後,他透過網路汲取了更多弱電知識,而這些知識在今天排上了用場。
蝦人用一根看起來像是電筆一樣的東西接觸晶片,並按下筆上的按鈕。
鐵質的筆尖並沒有出現類似“電光”一樣的東西,但晶片已經起了變化——晶片的表面像是發生了微小程度的“向內坍縮”,坍縮的過程伴隨著晶片本身的某些變化,陳宴不知道那變化是什麼,但莫名從空氣中感知到了類似“灼痛”的情緒。
這塊晶片……
是活的?
可晶片這種東西怎麼會有痛覺神經呢?
將一塊晶片賦予生命,也賦予痛覺,機械飛昇密修會這是要做什麼?
陳宴早知道手機是機修會搞出來的東西,但始終不明白他們讓每一個人擁有手機的意義,這些天經歷了這麼多關於機修會的事情之後,陳宴隱隱察覺了機修會的某些目的——讓機械擁有“真正的生命”。
他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
他從蝦人手中接過晶片,通感立刻產生了晶片曾經處理過的一切資訊——接透過的電話,傳送過的簡訊,被操作過的軟體等等。
透過晶片產生的一切操作行為被他感知到,並足以做出一個結論:
這枚晶片雖然擁有類似“生命體徵”的東西,但其本身並不擁有“主觀意識”。
他看著這塊晶片,心裡很快有了另一個念頭:
‘一旦牽扯到【主觀意識】,機修會就會受到阻礙,他們的計劃通常會在此停滯不前。’
但僅僅只從“生命體徵”方面來講,由單晶矽的某種結構構成的電子晶片,一旦擁有生命,那就是正兒八經的“矽基生命體”了。
想到這裡,又聯想到之前機修會的所作所為,陳宴感覺機修會的真實目的愈發清晰可見。
像這樣擁有生命的晶片還有很多,但從未有任何一個擁有任何的“主觀意識”。
陳宴心想,從這方面來看,從手機裡誕生的賽博格·奎因的意識體應該能夠看成是完整的“矽基生命”了,因為賽博格·奎因以手機為意識載體,本身擁有完整的“主觀意識”。
想到這裡,陳宴忽然心想,現在的這個賽博格·奎因,自從從手機裡誕生之後,就始終被北局封印著IP地址,如今一經出現,萬一被機修會盯上……
希望賽博格·奎因招子放亮點,別在網路世界裡那麼莽,不然一旦被機修會這種幾乎沒有任何資訊可循的神秘勢力抓走,陳宴無論如何都救不回來他,也不會花費很大的代價去尋找他。
陳宴看著那枚晶片,心想,能在這時候突然發現晶片的秘密,可真是意外之喜。
陳宴心想,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或許並不是他“發現”了晶片的秘密,而是晶片的秘密碰上了他——也許類似“晶片內會誕生矽基生命體”這樣的秘密已經存在的足夠多,範圍足夠廣,足以被他這樣稍微有點超凡知識的人接觸到了。
陳宴接觸到了原本對他來說未知的知識,他認為這要歸功於他對世界的接觸——正常的邏輯應當是:他是因為來到戴斯島這個被帝國投入了大量資源,站在整個世界最前沿的飛速發展的島嶼,所以才能接觸到大量類似“晶片”這樣的東西,從而擴寬了眼界。
在亞楠市也遲早會接觸到手機晶片,可亞楠市能有比除了接觸晶片以外,更多接觸世界的機會嗎?
陳宴覺得亞楠市不會有太多這樣的機會。
亞楠市的情況不容樂觀,看似已經恢復平靜的民間隱藏著更加爆裂的矛盾,如果那些矛盾不能被航空港帶來的就業機會減緩,亞楠市恐怕要變成一顆大雷,炸的整個北方聯邦很久都無法恢復生息。
陳宴不想要那樣的結局——出於部分基於此的考慮,他組織了夜校,希望夜校給社會帶來的人才能夠讓矛盾減緩,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停歇。
教育為社會帶來的發展是間接的,要很多年時間才能看到成效,而社會矛盾的積累和爆發也需要一些年的時間——陳宴拿亞楠市的情況和前世的一些朝代做對比,感覺亞楠市至少還有十年好活。
十年時間,並不足以給教育一些機會,為社會帶來足夠的變化。
但這是陳宴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