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林沒有說實話…
隨著國際形勢惡劣,很多電影,尤其是中小影片,特別是探索性的、實驗性的、年輕導演的藝術性電影,充滿了不確定性。
再直白一點,拍完了,兩年還是三年能拿到放映許可?
沒有人能說清楚。
這樣的不確定性,給行業帶來非常大的憂慮,錢啊、投資啊就不會往這些電影上投了…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
連上映都充滿不確定性,誰還投資電影?
更何況,“探索性的、實驗性的、年輕導演導的中小型藝術電影”在院線方看來,翻譯過來就是“不賺錢的電影”。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窩蜂聚焦主旋律。
經濟下行,資本方越來越保守,拍了電影要保證過稽核快速透過,迅速上映的…
首選題材那當然是主旋律…
甚至總結出了一條規律:愛國+老戲骨+小鮮肉+煽情喊口號=高票房?
於是,今年國慶檔,全都是主旋律了…
再這麼下去,你看有幾個人自發進電影院!
……
除了《十三邀》,沈長林還上了《圓桌派》。
《圓桌派》的主持人竇文韜比許知遠會採訪多了!
許知遠跟人聊天的時候,總會問一些不切實際的問題,滿滿都是知識分子的理想主義偏見…
你想去顛覆XXX嗎?
你想去突破XXX框架嗎?
你怎麼看XXX時代?
竇文韜不一樣,他喜歡聽,偶爾插科打諢…
沈長林暢所欲言,提到了學院教育:“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導師們很看不上主旋律,甚至在我看來神作的《大決戰三部曲》,在他們眼裡都是不入流的東西,是純粹的政治任務,至少他們的言談給我是這種感覺。”
“後來我自己看書,然後大概瞭解了,其實電影製作是有基礎流派的傳承的,背後是思想史和文藝史。
歐洲一套,蘇聯一套,美國一套。
這三套結構都有各自的藝術風格,以前我國的電影師承蘇聯,有嚴格的藝術手法,改革開放後,我們開始學習歐洲那套東西了,自然就看不上蘇聯…”
“我覺得現在搞文藝的這批人都脫離群眾太久了,根本不知道群眾需要什麼樣的文藝作品!”
“現在的情況,我們一方面為國家崛起自豪,另一方面,為自己的遭遇憤憤不平,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麼…”
“我之前一直思考中國夢跟美國夢的區別,你看,美國夢,其實就是崇尚個人奮鬥,只要我勤勞奮鬥,就能當上白富美,迎娶CEO,走上人生巔峰!這種價值導向翻譯成中過古代文字其實就是‘出人頭地’…”
“那中國夢是什麼樣的?”
“就是儒家講的修齊治平,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簡單來講,就是共同富裕,全世界只有中國搞脫貧…後來又提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國夢齊全了!”
“我去年找了幾個編劇寫了一個《咖啡還是茶》的劇本,講述的就是鄉村創業故事…這個故事跟《中國合夥人》完全相反,《中國合夥人》是美國夢,是往外走,往上走,到城市去,去華爾街上市;《咖啡還是茶》則是回到家鄉,紮根農村,把人帶回來,把東西送出去。”
“包括《藥神》,這個事能解決,就是因為國家富裕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