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沉默很久,開口:“可拉鋸談判……虞郎白沒勝算啊,境外來了這麼多刀口舔血的人,說明石油倉在他手裡的訊息已經傳播到大江南北,他的底牌早掀開了,別說拉鋸談判,就是快速談判又如何,只要他想要命想出來,談判的天平從開始就是斜的,怎麼都佔不了上峰,這些不止我清楚,他找的那些人也清楚吧。”
墨柒:“還有……最近展開拉鋸談判,最近是哪一天?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他進去已經二十天了,為什麼事情的進展卻只是朝前挪了甚至不到半寸。”
譚老眼圈微紅,勉強笑笑:“再等等。”
墨柒送走譚老後,叫來顧向遠:“虞氏被他轉走的資金是天文數字,空殼子虞氏上回海外注入的資金不足那些十分之一,為什麼他公司會短時間敗退這麼厲害?”
“錢轉走了,你接手前,不止虞氏是空殼子,郎白的也是。”
墨柒有些怔訟:“轉走了?”
顧向遠嘆氣:“是我沒來得及跟你說,也沒人能想到那群老不死的會像瘋子一樣和境外人聯手。”
“錢轉哪去了?”
“你別急,郎白不會沒有準備後路的。”這話顧向遠說的自己都不信,因為時間太倉促,變故太突然,從刀山血海里抽身已是不易,還哪來的時間和精力去測算應對的法子和後路。
想了想譚老的話,他安慰墨柒也安慰自己:“郎白手裡的石油倉牽扯了境外二十九個國家的命脈,他在裡面會毫髮無損,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墨柒很疲憊,腦子卻像雷達一樣,突突的直蹦,她腦中閃電一般閃過無數畫面,片刻後:“你看最近的石油指數了嗎?”
顧向遠微怔。
墨柒帶他去書房,將不斷跳動著數字的電腦螢幕轉向他:“我看了整整三天,每天都在往上漲,不多,一兩分,引不起國人恐慌,但從虞郎白轉移石油倉到他名下開始,直至如今,大半年了,沒有一天不在往上漲。”墨柒手撐著桌面:“虞郎白如果死了,石油倉半年一次無人監察,便會自動關閉,戰爭地區沒有石油,而我們這早有準備,如果你是上層,你會和他慢慢耗,還是等到東風備齊,讓他死?”
顧向遠面上血色褪盡。
墨柒:“成也二十九個石油倉,敗也二十九個石油倉,那些無差別便代表了他們真正的意圖。”
墨柒一字一句道:“兔死狗烹。”
墨柒一直在笑,眼眶紅的像要滴血,卻猶在笑:“虞郎白把石油倉從虞氏轉到他名下是他親手操作,知道這個訊息的只有你、我、他。”
“他做事滴水不漏,嚴防布控那些虞家人,那麼訊息是怎麼漏出去的?他們又是怎麼和境外人達成協議,境外人又是怎麼憑空冒出來?他是虞郎白啊,怎麼會半點訊息都接不到,就讓周圍佈滿了要他命的刀子?就算是他百密一疏,手伸的沒這麼遠,那這裡呢,這裡是深海,是虞郎白的天下,境外進來這麼多人,可他卻同樣沒接到半點訊息,你沒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就像是有人專門針對虞郎白在做一個局嗎?從他轉資石油倉便開始布的一個局。”
“佈局的人只有一個,除了我們三個知情人外,能監測到虞郎白資產變更的上層,他們從佈局開始便做好了兩手準備,死便死,生……便等等再死。”
顧向遠汗毛豎起。
墨柒一直在等虞郎白的退路出現。
但等不到,哪都不是。
確定了他還活著,她便必須要再確定一件事,“……幫我去老宅跑一趟。”
顧向遠回了趟老宅,回來後遞給她虞郎白床墊下藏著的那個優盤。
墨柒心跳很快,插上電腦看見彈出來的密匙,眼圈紅了。
她將優盤拔下:“帶我去比這安全的地方。”
墨柒深夜時分被帶去了郊區的一棟洋房。
她抱著筆記本將優盤插進去。
除了雙重瞳膜指紋唯解外,唯一的解鎖方式是密碼,九位數,只有一次機會。
密碼一旦錯誤,密匙自動作廢。
墨柒揹著手在昏暗的洋房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天光破曉,從口袋裡掏出那把有些年歲的彈簧刀。
摸著上面刻的兩個字母,X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