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移旌一路砍瓜切菜,輕鬆殺到張輔成面前,後者手持藤盾,小心翼翼往後退,沒有半點剛才的威風。
年輕人手中挽個劍花,臉上帶笑道:
“張大人,還不投降嗎?王爺的話現在可還作數,要是一會兒被我逮到,你可就遭老罪嘍。”
“我呸!本官就是死,也不會做叛國之事。”
“張大人,你保的不過是王詔祺的皇位,換一個人來坐,天下依舊姓王,國是百姓之國,這些年來你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已與叛國無異,又何必去執著一個虛名呢?”
“叛賊,休得花言巧語,身為臣子自該忠君,你只不過在為自己的謀逆找藉口。”
張輔成強撐著不被對方說服,但臉上的慌張卻遮蓋不住,他步步後退,稍沒注意被一塊石頭絆倒,當場摔了個四仰八叉。
王移旌上前挑飛盾牌,右手提起近兩百斤的男人,隨手甩向一旁雲梯。
鄧致孝好不容易攀上城頭,剛露出半個身子,迎面就飛來一個龐然巨物。
他下意識想閃身躲避,可這裡是三四丈的高空,即便是他,這麼高跳下去也得折條腿。
猶豫的功夫,那東西已經臨近,鄧千戶終於做好了硬抗的準備,全身肌肉緊繃,腳底發力,做了個千斤墜。
張輔成準確落入鄧致孝懷裡,沒有料想中的巨大碰撞,但姿勢十分羞恥——滿臉絡腮鬍的張輔成如同受了驚的兔子,一滿臉後怕依偎在對方懷中。
鄧致孝被噁心到不行,抬頭望去,正對上滿臉笑容的王移旌。
後者身處敵陣,卻收劍歸鞘,兩根拇指微微彎曲,做了個“成雙入對”的手勢。
“混蛋!”
鄧致孝咒罵一句,看向懷裡小鳥依人的張府臺,臉皮抽了抽,終究沒將其丟下城牆。
王移旌促成了一樁美滿姻緣,心情大好,一個縱身從城頭躍下,精準跳到城內一個草垛上,緊接著腳下輕點,折向城門方向。
一陣哀嚎過後,厚重城門被開啟,還在攻城計程車卒不自覺停下手頭動作,齊刷刷看向門內孤零零的身影。
年輕人腳邊躺滿了敵軍屍首,身上盔甲被大片血汙浸染,還算白淨的臉龐也不可避免沾上血跡。
他咧嘴露出一個笑容,眼中不帶絲毫戾氣,好似做了件無關緊要的事。
“別愣著了,進去吧。”
王移旌的話將程行拉回現實,他深深看了眼年輕人,一抱拳,帶領大軍衝入城中。
“王爺有令,所過城池不得燒殺劫掠,違者軍法處置!”
程行喊聲迴盪在城內,讓原本惶恐的百姓安心不少。
王移旌邁著四方步走上城頭上,朝一腦門汗的鄧致孝拱手笑道:
“鄧千戶老當益壯,抱著張大人還能爬上城牆,在下佩服。”
鄧致孝雙手撐膝彎腰喘著粗氣,剛剛才幾步路,他就已經雙腿打顫了。
休息了好一會兒,男人直起身看向對方,突然抱拳道:
“王將軍驍勇過人,鄧某佩服,這功勞我爭不過你。”
說罷,押著張輔成離去。
王移旌略顯失落,“就這麼認輸了?當真無趣。”
“將軍,短矛已經取下。”
先前的副將來到身旁,雙手遞上背囊,此刻他對年輕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軍伍之中實力為尊,在士卒心中,善於指揮千軍萬馬,遠不如萬人敵來得令人尊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