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有時確實挺混蛋。”
見年輕人面露驚訝,老人笑笑道:
“放心,這話就算傳到他耳朵裡也沒什麼大不了。”
老人活了幾十年,看人功夫還是有的,除了大是大非,其餘事王移旌一向不會太過計較,這點倒是與尋常武夫並沒兩樣。
作為軍師,老者沒有替自家將軍說幾句好話,反而罵出了關昌盛都不好意思說的穢語,由此可看出,那年輕人究竟有多招人恨。
大概半個月前,王移旌帶兵連破數座府城,烏王一高興,賞了筆銀子。
王將軍講義氣,將錢財全拿來犒賞士卒,酒肉香氣瀰漫軍營,令其餘各部好一陣眼熱。
對於位居首功的軍師,年輕人格外照顧,特地從青樓找來三五個美嬌娘,一股腦全推到了對方營房裡,完了還不忘反鎖屋門,害得老人差點晚節不保。
那一晚,老軍師給幾位姑娘講了整宿經史子集,次日房門開啟,有兩名女子當即從了良。
此等善舉雖積了陰德,但自那以後夜半三更,老人獨自躺在單薄床板上,時不時會回想起當日場景,心中升起一股不知是後悔還是失落的感覺,這心病算是就此落下了。
……
戰場上,王移旌沒來由打了個噴嚏,咒罵一聲,一槍將對面將領捅下馬。
他距司馬寬僅剩不到五十步,手下三千士卒如同利刃插入敵軍腹地,他要做的便是一鼓作氣拿下敵方主帥。
鏨金槍在手,年輕人再度找到了當年的感覺,縱馬一路向前,眼見愈來愈近,側方突然探出一杆銀白鐵槍。
王移旌早有防備,槍身橫轉,以槍尾挑開攻勢,左手勒住韁繩,調轉馬身道:
“堂堂車前店趙子龍,竟只會暗箭傷人?”
來人正是程行的部下,趙厚。
此時他身著千戶盔甲,顯然是升了官,但程行已被狼衛所殺,終究是無法兌現承諾了。
相比之前,趙厚神色少了嬉皮笑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沉的平靜,他抬高手中銀槍,槍尖指向對手腦袋。
王移旌見狀眼神微眯,戲謔笑道:
“怎麼,沒了主人的狗,不知道該咬誰了?”
說罷手中大槍不急不緩挑起,槍頭與對方相碰,只一瞬,二人同時策馬而動。
兩杆長槍在戰場中心揮舞,周遭無人敢靠近。
趙厚臂力驚人,槍法渾厚,大開大合揮掃居多,王移旌擅長點刺,不與對方正面換力,雙方各有所長,一時難分高下。
趙厚年紀雖輕,但作戰沉著,中途數次放棄對方露出的破綻,反觀王移旌就有些急躁了,見誘敵不成,逐漸放棄自己的打法,拉近距離與對方硬碰硬。
白槍橫掄而出,黑槍豎起抵擋,“啪”地一聲脆響,黑色槍桿被壓出一個驚人弧度。
趙厚眼中閃過狠厲,手頭力道加大,王移旌臉色憋得通紅,雙手顫抖,漸漸開始不支。
眼見槍身要壓到胸口,王移旌突然撤去左手,身軀微側,任憑兵器被砸飛,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趙厚手中長槍竟直接斷為兩截。
二人間距已不足三尺,一柄銀白寶劍順勢架在了趙厚脖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