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面露喜色,好似千戶一職並非難事。
程行懶得搭理他,轉頭看著王移旌遠去的背影,自語道:
“這次我是賠了妹子又折兵啊。”
……
有了得力干將,王移旌如虎添翼,以三千兵馬再下一府,烏王也不吝嗇,大手一揮又給了三千人。
短短十天,王移旌就從千戶升為手握六千將士的總兵,職位一度高過程行。
總兵名頭雖響,卻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百十來人丟到戰場上激不起什麼波浪,只要有幾員猛將,肯衝鋒陷陣效死命,終歸能打個漂亮仗。
可若換成數千人,主將便無法隨心所欲,只能步步為營小心指揮,稍有差池,輕則戰敗,重則全軍覆滅,已不是幾個猛士可以扭轉乾坤的了。
王移旌以前當過將軍,自然知曉職責,他沉下心待在後方,不時發令指揮部下攻城。
他被封總兵已有半個多月,期間連下三城,只要再取了眼前這座號稱“西南門戶”的樊雄,整個西南便會盡數落入烏王掌控。
西南、西北地形複雜,歷來是中原心腹之患,一旦形成割據,最後大都會演變成拉鋸戰,國力再強盛,耗個十年二十年也支撐不住。
不僅烏王知曉這點,遠在京城的皇帝也十分清楚,近一個月來他派人緊盯南下大軍,訊息一刻不停傳回京師,姬洪晝夜兼程,終於在烏王拿下樊雄前趕到支援。
斥候老遠看到烏泱泱的兵馬,連忙回去報信,王移旌一聽有幾萬兵馬朝自己而來,連忙下令撤退。
等他帶著六千人與大部會和時,姬洪已經在樊雄城外安營紮寨了。
“王爺,朝廷的援兵到了,足足七萬人馬呢。”
王移旌嘴上這麼說著,實則一點也不慌,準確來說,他還有些興奮,以少勝多,又不是沒打過。
烏王看出了他的想法,搖頭道:
“恐怕這次不能如你所願了,帶隊之人名叫姬洪,是自己人。”
“啥?”
年輕人瞪大了眼睛,那可是足足七萬人,放在幾百年前不算什麼,隨便拉出個底子厚實的將領就不止這點。
可現在的皇帝哪裡經歷過戰亂,自打下生碰沒碰過兵器都兩說,自身不具備帶兵實力,所以格外小心謹慎,將軍稱號不要錢般送出,但他們手頭兵力不會超過三萬。
姬洪帶著七萬人前來,明顯是受了皇命,若真是烏王的人,豈不是把皇帝給耍了?
正瞎尋思之際,一名親衛快步走上前,遞出一封書通道:
“王爺,樊雄城門已開,咱們隨時都能進城。”
望著信封上乾淨利落的字跡,烏王沒有著急開啟,他看向遠處駐軍,嘆息一聲道:
“原本他只是報答救命之恩,這次反倒成我欠他的了。”
王移旌出身皇族,自然知曉帝王手段,臉色微變道:
“王爺是說,這位姬將軍捨棄了自己的家人。”
王泗衡點點頭,將書信摺好塞進袖口,沉聲道:
“全軍開拔,進樊雄。”
雖然避過了一場惡戰,但王移旌的心情並沒有多好,投奔烏王的將領想必都做好了這方面準備。
一將功成便已是萬骨枯,那一帝得權又要死多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