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廣源食府一處包廂,服務員進出絡繹不絕。
王朝千年國慶進行了大半個月,大多數民眾已經玩夠了,酒樓生意遠沒有前幾天火爆。
包廂裡坐著四名客人,一口氣點了十幾道菜,當中清淡居多。
這些菜最是考驗功夫,而且客人口味刁鑽,專點宮庭御菜,一看就是老饕。
為此,酒樓經理特地將掌勺大師傅從休假中請了回來,對方祖上是御廚,幾輩人都是幹這個的,不至於砸了招牌。
包廂內,王中望著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食,咋舌道:
“看來你小子比我過得滋潤多了,我平時上班豆漿油條就給對付了,你上來就點了一桌聽都沒聽過的菜。”
大病初癒的王柄權坐在主位上,手撐下巴道:
“是他們說能做宮廷御菜的,我就隨便點了幾樣,太麻煩的都沒讓他們做。”
王中立馬來了精神,“瞧你這口氣,難不成認識什麼王孫貴胄?”
王家算得上富庶,可說到底依舊是商人,處處受制。
若兒子能攀上皇親,以後生意上的事會順利不少,再不濟能少彎幾次腰,也不至於腰間盤突出了。
王柄權擺弄著面前的玻璃杯道:
“做過皇帝算嗎?”
“別鬧,雖說現在不比以前動不動就拿去砍頭,但這話若是被上了年紀的人聽去,保不齊要罵你了。”
說話功夫,菜已上齊,酒樓經理拿著一個酒罈走過來道:
“各位客人,感謝你們光臨廣源食府,這是我們贈送的三十年女兒紅,不成敬意。”
王中不是愛酒之人,但平日應酬也沒少和別人喝,此刻聞言暗贊起酒樓大氣,正欲起身接過,就聽兒子不鹹不淡道:
“三十年,倒也能喝,放下吧。”
年輕經理略顯尷尬,這一行做久了,什麼鳥人都能見到,他很快調整好心態,將價值不菲的酒水放到桌上。
王柄權熟練開啟酒罈,給自己倒上滿滿一大杯,抬起頭才發現三人正滿臉驚訝看著自己。
他立刻反應過來,將酒杯推到父親面前道:
“看我這腦子,爸你先喝。”
說完又拿起一個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柄權,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母親關切的話語響起,王柄權一愣。
是啊,自己從來都不喜歡喝那又苦又辣的玩意——不知不覺間,關於夢境中的一切,他正在漸漸遺忘。
王柄權將酒杯推往父親那邊,不料對方又給推回來了,笑道:
“兒子長大了,喝點酒沒什麼,早晚是要學的。”
“老王,他還是個學生,學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張蘭皺眉道。
王中也不樂意了,“什麼叫亂七八糟,這是社會技能。”
“既然是社會技能,就該讓他上了社會再學,在家人面前沒必要搞這套。”
飯桌上說了沒幾句,二人又吵了起來,一旁董言心見狀連忙勸道:
“都少說兩句吧,孩子看著呢。”
經她一提醒,兩人才想起來今天這頓飯是為了什麼。
兒子原本品學兼優,變成今天這樣,跟他們脫不開關係。
二人愧疚望向兒子,卻見對方已經拿著一碗米飯擂上了,吃得滿嘴油,似乎完全沒受影響。
“柄權,你……”
“吵完了?吵完就趕緊吃,一會兒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