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宮門,王移旌找了家館子隨意對付兩口,剛吃完就遇到從宮中回來的劉寶慶,二人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沒了先前的隔閡,有說有笑回到劉府。
劉府花園,二人相對而坐,王移旌一邊擺弄茶杯一邊道:
“王某還是不解,劉公子心中有丘壑,眉間顯山河,若想做一番事業,完全可以依靠劉家這棵大樹,犯不著大義滅親與自己的姑姑為敵,而且你憑什麼認定我就會趟這灘渾水?”
劉寶慶拂去衣間花瓣,很是反常捋了下長長鬢角道:
“不管你信不信,未來已經註定,非人力所能撼動,在下所做,無非是順勢而為,儘量在大禍臨頭之際,多庇護一下劉家。”
王移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眼角餘光無意中捕捉到一個白影,他馬上來了精神,起身拱手道:
“劉公子,在下還有些私事,何時要起事,知會一聲即可。”
說罷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快步朝那白影追去,劉寶慶見狀搖了搖頭,苦笑自語道:
“實在想不通,這種人怎麼能影響王朝命運?”
說完,兀自拿起茶杯飲了起來。
……
王移旌緊捯碎步追上白色身影,開口道:“呦,小醫娘,這麼巧?”
對方正是先前給他上藥的女醫師,女子皺眉回過頭,“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聊兩句了?”
“你沒事我還有事呢,讓開。”
女子略過對方向前走去,年輕人不急不緩道:
“在下有辦法幫姑娘除去臉上的傷疤。”
女子聞言腳步一頓,回頭道:
“父親多年來都不曾想到辦法,就憑你?”
“令尊醫術再高超,也不是天上仙人,而我這裡卻有顆貨真價實的仙丹。”
王移旌從袖中取出一顆灰褐丹藥,這丹藥質量顯然不咋地,眼瞅都掉色了。
年輕人輕捻雙指,眼睛微眯,煞有介事道:
“此物以水化之,塗於患處,可去腐生肌,令面板重複光滑。”
說完,託舉丹藥遞到對方面前,女子微微皺起眉,並未觸碰,不是她信不過對方,而是這玩意太像泥丸了,甚至還帶著股土腥氣。
“小醫娘,機會就在眼前,你也不想一輩子戴著薄紗吧?”
“我憑什麼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世上僅此一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我若帶進宮獻給那些娘娘,大官都有得做,我是看你人不錯,這才忍痛割愛。”
他越是這麼說,李凝兒就越不信,二人不沾親帶故,對方憑什麼放著大官不做,要幫自己。
王移旌見她這模樣,面色變作認真道:
“凝兒姑娘,說句不好聽的,你一無財,二無色,在下大費周章騙你,圖什麼?”
聽聞對方這麼說,李凝兒反而有些信了,她思索片刻,點頭道:
“好,我試試,若你只為了羞辱我,我定要找劉二公子告狀。”
女子便是如此,反覆無常,連飽讀詩書的聖人也琢磨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