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王柄權幾人往東千里,一隊人馬靜靜佇立在虛空中。
他們總共十幾人,修為最低也有化神,個個騎乘馬狀異獸,是比皇庭護衛隊更高一級的央皇扈從,被稱作精銳中的精銳。
隊伍正前方站著三名年輕人,居中一位面容清秀,頭髮在腦後隨意束起一條馬尾,正是央庭公主央定春。
右邊那個,神情略顯倨傲,眉宇間隱隱帶著些許陰晦,是前不久被護衛救回的皇親央定軍。
至於最後一個,容貌普通,表情也沒有旁邊二位高高在上,甚至還帶著幾分格格不入的憨厚,是剛被接回皇庭的央皇私生子,央定良。
年輕人眼中隱隱帶著擔憂,朝旁邊女子道:
“皇姐,咱們要不要現在就過去,對方實力太強,拖久了怕會造成不必要傷亡。”
“我看是怕他們出現傷亡吧?央定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對於這個突然多出的弟弟,女子絲毫不留情面。
男子聞言不再多嘴,乖乖低下頭,一旁央定軍見狀忍不住笑道:
“小妹,你還真有幾分當姐姐的威風,怎麼在我面前也不見客氣幾分?”
女子瞥了他一眼,“就你也配?”
“呵,怎麼說我也是長輩,你看人家阿良,就很是知道尊師重道。”
“央定軍,你怕不是被那傢伙洗腦洗傻了吧,我央蒼皇族,何需拜一個三仙修士為師?”
“喲,先前也不知是誰,連到手的靈子機會都拱手相讓了,事後想人家想到夜不能寐,隔三差五跑到靈門外等郎歸。”
央定軍嘴上挖苦不斷,偏偏每句話都戳中對方痛點,女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瞅就要動手,一旁許久未說話的央定良開口勸解道:
“二位都少說兩句,大家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央定軍伸手搭住對方肩膀道:
“還是阿良識大體,只可惜有些人壓根沒把咱當成一家人。”
女子依舊冷著臉,根本不搭理他。
被喚作阿良的男子嘆了口氣,抬眼望向西邊,他正是王柄權的弟子聶衷良。
……
數月前,三仙與央蒼突然開戰,仙帝傳下封命,凡超過元嬰的修士都要趕赴戰場。
數百艘破界舟浩浩蕩蕩出發,即便這樣,對於十數萬計的修士還是太慢,直至一個多月後,才輪到聶衷良等人。
一行人原本要被派往北部戰場,可一向安定平穩的航線,不知怎地就被央蒼修士盯上了,對方同時出動三名大乘,不遠數十萬裡來到此處,就為截殺一船元嬰修士。
同船人除了聶衷良都死了,連帶破界舟都被扔進空間裂縫中,對方顯然是想徹底抹除此事蹤跡。
戰事緊急,沒人會認真核實每一個修士,甚至直到如今都沒人發現他們失蹤了。
聶衷良被三名大乘強者帶到一座宏偉宮殿前,殿內臺階高得嚇人,他根本看不清那頂端人的模樣。
見他到來,央蒼界地位最高的男人一步步走下臺階,並親口給他講述了一個故事。
故事中,一位皇者某天厭倦了坐在皇位上發號施令,以一種術法投胎轉世,抹去所有記憶,想要做百年凡人。
他在塵世結識了一位女子,二人相見傾心,找了一處村莊定居,次年便生下一個兒子。
好景不長,每千年一次的靈門大開即將來臨,男子被強行擄回主持大局。
於壽元無疆的仙人來講,短短几十年無非過眼雲煙,如同黃粱一夢,他很快將此事淡忘,直至即將迎來千年一次的虛弱,往日種種在腦中浮現,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在聶衷良記憶中,對他最好的是母親,其次便是夏小玉一家,到了靈韻宗後,又有師尊關照,眼前所謂的父親,反而陌生如路人。
他不貪圖權力,為了能照應同伴,還是答應了待在央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