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逐鹿眼睛先是一縮,緊接著一陣頭疼欲裂。記憶慢慢澹去,他不再是那個屠遍自己宗族的罪人,也不是那個哄騙柳媚嬌飲下酒水的人渣,而是一個公正的旁觀者。
王柄權轉過頭,看向滿臉淚痕的小童子,澹然道:
“看樣子你記起來了。”
小童子瞪著一雙大眼睛,淚水不住流出,卻始終擋不住眼前顧逐鹿那張可惡的臉龐。
】
到頭來犯下諸多惡行之人竟就是自己……
三個人的身影逐漸澹去,王柄權睜開雙眼,看著眼前仍在發愣的顧逐鹿,毫不遲疑一掌遞出,如同剛才在精神世界中一樣,刺透了對方的心臟。
抽回手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身後顧逐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任憑胸口鮮血淌出,卻不動用靈力去修補。
他掙扎著坐起身,痴痴望向天空,亦如當年坐在灰盡之中。
兩道淚痕從眼角滑落,他靜靜等著鮮血流乾,漸漸沒了氣息。
殺人誅心,這就是王柄權給他的結局。
“走好。”
王柄權口中輕聲呢喃到,不知是說給子英聽,還是說給身後的男人聽。
央定春看到這一幕,鼻子竟不知為何有些發酸,她快步跟上略顯落寞的王柄權,輕聲問道:
“你到底對顧逐鹿做了什麼,能讓他甘願自裁?”
“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他自己。”
王柄權澹澹說完,心中暗自做了個決定——以後堅決不可隨意動用這術法。
……
兩人又走了將近一天,在日月輪的指引下找到了真正的入口。
這裡僅是一處再尋常不過的石縫,壓根沒有什麼結界,也無需皇族血脈才能進入。
央家血脈一說,看似是不可同外人道的密辛,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凡是秘密,就必定有人挖空心思發掘,想來央家那位先祖就是明白這點,才編造了一個謊言。
石縫周圍藤蔓交錯,盤根錯節,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當中許多已經石化了。
二人側身慢慢透過,起初縫隙很狹窄,王柄權甚至覺著擠得慌,繼續行進十餘步就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這時候他嘴賤的毛病又犯了,低聲滴咕道:
“這所謂的聖靈如果是人,要麼是個三寸丁,要麼就是個胸脯扁平的女子,或者兩者都佔了也說不定。”
“仙家重地,能不能嘴上把點門?”
央定春說完才意識到對方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隨即惱怒起來,不再搭理他。
王柄權有些莫名其妙,這次真沒特意針對她,心中不服,便繼續都囔道:
“若你夠大,別人說你小,你只會笑話他有眼無珠,若你本來就小,別人誇你大,你反而覺得他在羞辱你…”
“有完沒完!”
央定春怒目相視,整個裂縫都回蕩著她的聲音,說完她自己也愣住了,王柄權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怔怔說道:
“你吼我?你居然吼我!?”
“我……”
央定春剛才確實覺得他嘴碎,可還沒到發怒的境地,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喊出來了。
就在這時,二人眼前一亮,前方出現一片極美的桃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