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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堂修煉,簡單枯燥,尤其對聶衷良這種初階修士來說,一招刺劍就要練一天,到傍晚時分,他的整條胳膊已經痠疼得挪動不了分毫。
王柄權雖劍勢、劍氣、劍意皆有,但出招亦是虛浮無力,南風醉舞直接丟給他一堆木劍,讓其跟徒弟一樣練習突刺,將修為壓制到築基期,直至將山石戳個窟窿為止。
師徒二人之前在力堂御堂分別煉體煉氣,對氣力操控達到了細微如發的境地,多加練習幾天後,對劍的掌控也算駕輕就熟。
至第十天,聶衷良生出劍氣,鈍劍亦可吹毛斷髮,王柄權則將木劍刺入石壁三寸,依南風醉舞所講,何時他能將整根木劍連同劍柄沒入壁內,那就算成功了。
一口吃不出個胖子,師徒二人每天進行揮砍突刺,不覺又是半個月,期間二人逐漸與堂內眾人混熟,到了晚上便一同喝酒聊天。
劍堂中人似乎比御堂力堂還要平易近人一些,許是南風傲這個老傢伙的影響,堂內無人不飲酒,甚至就連女兒身的南風醉舞也不例外。
近一個月相處下來,王柄權對這個身材長相傲人,同時脾氣性格灑脫的女子十分欽佩。
俠客與劍與酒為伴,酒後舞劍更是必不可少,南風醉舞的名字便由此未來,藉著夜晚的篝火,女子即興舞劍,只可惜單單舞劍有些乾巴,王柄權便帶頭吟起詩來:
醉舞高歌海上山,天瓢承露結金丹。
夜深鶴透秋空碧,萬里西風一劍寒。
一曲作罷,滿堂喝彩,女子微醺,紅顏佳人,當得此夜最美景緻。
……
數日後,山腰位置一處小院,兩名十三四的女子正分別拿著一塊絹布刺繡,當中稍年長的看到對方繡出大半隻鴛鴦,忍不住打趣道:
“小玉妹妹這是要繡荷包送給情郎?”
夏小玉沒想到對方竟會突如其來問這麼一句,俏臉“唰”地紅了起來,手上針線也亂了分寸,將好好的翅膀給繡歪了。
小姑娘皺皺鼻子,一邊挑線一邊道:
“姑蘇姐姐休要玩笑,我與阿良情同兄妹,他對我照顧有加,這只不過是一份普通心意罷了。”
“我可沒說是誰,妹妹怎就往他身上扯?”
“姑蘇姐姐,要真說起來,反而是你,這幾天可沒少向我打聽阿良的事,莫不是對他有意思?”
夏小玉眯眼笑著,很是得意自己反將了對方一軍,豈料複姓姑蘇的女子面帶認真點頭道:
“小玉妹妹當真冰雪聰明,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這次反而輪到夏小玉傻眼了,呆愣愣舉著針線半天也沒動,直至對面女子“噗嗤”笑出聲來,這才反應過來,迅速低下頭去,俏臉比剛才還要紅上幾分。
“行了,不逗你了。”姑蘇鸞將針線收拾好,站起身,“你先繡著,過幾天我來教你裁剪衣服,你那位哥哥一直都是一身弟子服,眼看年關將至,是時候做身新衣裳了。”
女子特意將“哥哥”二字加重,一向古靈精怪的夏小玉被其欺負得還不上半句嘴,只得像鵪鶉一樣點點頭。
送走了姑蘇鸞,夏小玉倚著院門,目光遊離眺望遠方,年紀輕輕便已有了怨婦跡象。
……
姑蘇鸞離開半山腰,順著臺階一路向上,沿途同輩修士見到她均主動打招呼,足見其人緣不錯。
中峰頂部,年紀輕輕就打扮雍容的姑蘇鸞靜站在一處殿外,殿內傳來平靜聲音:
“查到了嗎?”
“回師尊,夏小玉居室內確有聚靈法陣。”
“……”殿內沉默片刻,“你們換處住所吧。”
女子略帶驚異抬起頭,而後又低下頭,柔聲道: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