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洪毛才知道對方將所有男弟子都稱呼為少俠,對女弟子都稱呼女俠,嘴甜點雖討不來賞錢,但也討不來。
傻羅點點頭,湊近了小聲說到:
“那些女俠們的衣服就是不一樣,帶著一股香味,哦對了,給你留了件好東西。”
說著,中年漢子偷偷摸摸從懷裡掏出軟乎乎的東西塞進少年手中,洪毛只覺得入手感覺極好,疑惑望去,頓時愣在原地。
少年輕輕展開手中紅彤彤的物件,看著上面粉噠噠的荷花,沒錯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肚兜無疑。
“傻羅,你給我這玩意幹什麼,小爺是堂堂正正的大俠。”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塞入懷裡。
從始至終一直給人憨傻印象的漢子這時突然面露神秘道:
“你以為我為什麼寧願不要銀子,也非得待在唐門洗衣服?”
洪毛聞言眼珠子瞪得更大了,興許正是他這忠厚的模樣,才使得那些女弟子放心將衣物交給他清洗。
這段日子兩人經常一起喝酒,他自然能看出這傢伙看似憨厚,實則偶爾還能透露出一些精明,可千算萬算,仍是沒算到他竟下著這麼大一盤棋。
正在洪毛懷疑人生之際,老啞巴端著烤鵝走了出來,少年看了眼重新一臉憨相的傻羅,搖搖頭嘆息一聲。
……
三人從天剛擦黑就開始喝上了,一直喝到深夜,少年自詡是話密的主,但在酒桌上,最能說的反而是老啞巴。
老啞巴一邊說一邊比畫,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搞什麼術法,好在洪毛也不是第一次見,不僅沒什麼奇怪,反而能領會對方的意思。
老人這會兒已經講到年輕時遇到的那個婆娘了,男人不論到了多大歲數,喜歡的東西都大同小異。
老啞巴光棍一條,無兒無女,年輕那會兒倒是生得體貌端正,口條也麻溜,再加上家裡條件優越,讀了幾年書,靠著肚子裡不多的墨水哄騙到一個俊俏姑娘。
兩人成婚後不到一年,他就染上賭癮,不但家財輸了個乾淨,腿還被人打折了,那姑娘見他不知悔改,也就死了心,改嫁他人。
再之後,老啞巴與人逞口舌之快,被人割了舌頭,這才淪落到現在境地。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點道理洪毛還是知曉地,因此他對老啞巴也沒太多同情,平時嘲笑起來也絲毫不含糊。
“好漢不提當年勇,老頭,你跟我家老爺子一樣,都是自作孽把媳婦氣跑了,要我說就活該。”少年揶揄一句。
自他記事起就沒了爹,孃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因此他最是看不起那些明明可以好好過日子,卻非要招惹是非的人,若是有一天他成家立業,必定要在家好好守著妻兒,哪裡也不去,哪怕是種一輩子地。
老者被少年懟了一通,既沒生氣也沒悲傷,活到他這個歲數,什麼都看開了,現在只求死了以後能有墓有碑,別被山裡的野獸用來果腹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