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昨天剛收到那丫頭的來信,她已經在王朝京師找到了小王子,這幾天正勸對方一起回東罕呢。”
“能確定嗎?”楚不休面色略帶激動。
文將點點頭,“胎記和歲數都對上了,不過具體如何,還要讓萬法寺的老和尚看過才知道。”
“應該假不了,那胎記代表著整個東罕的未來,他也是因為這個才……”
這位飽經風霜的男子說到此處突然更嚥了,眼眶也逐漸開始泛紅,緩緩低下頭去。
文將與他相處多年,知道其秉性,並未打擾,只是默默給倒上一杯酒。
許久過後,楚不休才再次抬起頭來,神色歸於肅穆道:
“先生誠不欺我,楚某當日就曾有過誓言,若先生幫我尋回兒子,願舉東罕之力為先生復仇,如今先生既已做到,楚某甘願成為先生的棋子。”
說罷這位東罕君主竟在臣子面前低下了頭。
……
文將見狀突然無奈笑道:
“有意思嗎?”
原本一臉嚴肅的楚不休聞言竟直接露出一個無賴的笑容,說道:
“這不顯得有誠意嘛。”
文將臉上無奈更甚,“以前怎麼就沒瞧出你這麼聰明呢?”
“藏拙於巧,這可是丞相你教我的。”
“別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既然話已說開,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這次輪到文將直接將杯中酒飲盡。
“東罕的根基我不會觸碰,這點大王可以放心,你依舊是東罕的王,東罕也依舊是楚家的天下。
我可以保證,三百年內,楚家的江山不會易主,但大王必須做到真正的放權,朝堂需要進行一場大清洗。”
許是喝得有點上頭,素來以嚴謹著稱的文將此刻竟直接以“你”“我”稱呼彼此,這要是放在外面,保不齊又要嚇死一批膽小的奴才了。
楚不休此時露出了鄭重神情,他知道這一天遲早都要來,之前他還有遲疑,可這些年在紫闕樓走上走下,他也漸漸明白了,東罕若想長久繁榮,必須要改武治為文治。
半晌後,這位國主點點頭,表情雖不似剛才肅穆,可眼神卻無比真誠。
“以後東罕,就要仰仗文先生了。”
直到今時今日,他才算完全信任了對方。
文將點點頭,“自不負大王所託。”
……
這不像君臣的君臣二人,在紫闕閣九樓面談過後,整個東罕朝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些個靠祖宗廕庇,享有高官爵位,封地千傾的世襲領袖,一夜間紛紛被隔去官職,貶為庶民。
那些個靠著朝中大樹,扶搖而上的“後起之秀”,皆被扒去官服,扔到了軍隊中。
這一下子空出的大量位置,迅速被一些陌生的面孔代替。
沒人知道這些人來自哪裡,只知道從那以後,紫闕閣人去樓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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