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仍是有幾十支箭先後朝王柄權射來,數量雖然駭人,但和沙裡楊之前那兩支箭相比,力道顯然要差上許多。
王柄權揮舞著長劍擋開了大部分箭矢,一不小心還是被其中一支射穿了肩膀。
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疼,直接一劍砍去劍尾,反手從背後拔出箭身,此時第二隊人馬如期而至。
這次的響馬顯然沒了一開始的果決,其中幾人的腳步顯然要慢上半拍,不過礙於形勢所迫,還是衝了上去。
響馬與真正身經百戰計程車卒比起來,還是相差太多,更何況此時士氣已衰,王柄權縱使肩頭中了一箭,卻仍是毫不費力砍倒了四五人,其餘幾人見狀立即調轉馬頭,不想再平白送死了。
隨著這四五人臨陣退縮,剩下二十幾人先是面面相覷,隨即也不禁開始退卻了,王柄權每向前一步,他們便後退一步,廣闊的戈壁灘上,形成了一人壓迫二十餘人的滑稽畫面。
就在此時,自北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但比馬蹄聲更快的,是十幾支破空而來的箭矢。
箭矢所過之處,響馬盡數落地。
“看樣子比不成了。”
王柄權看著愈來愈近的大軍,目露笑意。
“本來也沒比下去的必要了,匪寇終究是匪寇,逛窯子倒是一個比一個勇猛,叫他們送死就都成了軟蛋。”
沙裡楊滿面冰霜,卻說出了讓王柄權忍俊不禁的話。
“哈哈哈,話雖不假,但你怕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員了?”
沙裡楊聞言看向王柄權,面無表情,“山水有相逢,咱們後會有期。”
“恐怕你走不了了,將我傷成這樣,我五哥可不會輕饒了你,除非你做好了亡命天涯的準備。”
“……”沙裡楊面露遲疑,“你究竟是什麼人?”
“嘿嘿,待會你就知道了,當然,你要跑我也不會攔你。”
沙裡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中卻是有了猶豫,眼下幾十名手下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幾個健全的也早就跑得老遠,這會已經瞧不見蹤影了。
“你好奇我是什麼人,我反而更好奇你的身份。”
見對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王柄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匍匐在馬背上說到:
“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普通響馬,且不論一個響馬為何會排兵佈陣,單論你對同伴的態度,就有問題。
你既然自稱鹽幫,必定是靠販賣私鹽為生。販賣私鹽雖說利潤高,可風險也極大,按理說人越多越好,可按照你剛才的表現,分明是不在乎他們的死活,甚至可以說巴不得他們都死光了。
你明知道撤退才是最好的方法,卻偏偏要用人命來耗死我,這怎麼看都是一招借刀殺人的下乘計策。”
王柄權說完,轉頭看向距這邊已經不足百步的王朝甲士。
“你有十息時間交代自己的來歷,若是錯過了,連我都救不了你。”
看著越來越近的王朝鐵騎,沙裡楊面色第一次有了動容,猶豫一下後,吐露出了實情:
“我本是北突一名守備,因為惹怒了王子,所以不得不逃到中原做起了響馬。
如今大汗派人邀我回北突,我礙於鹽幫規矩森嚴,所以才出此計策。”
“你就是幫主,想退出都不行?”王柄權好奇道。
“鹽幫勢力龐大,各地都有分舵,我名義上是幫主,實則也就算個堂主,若想退出,恐怕至少也要留下一手一腳。”
“所以你才有了這一石二鳥的計策,讓我們鬥個兩敗俱傷,然後殺死剩下的人,偽造出自己已死的假象,等鹽幫查明時,你早就跑回北突了,”
“差不多。”沙裡楊並未否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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