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別不信,潘郡王怎麼說也是將門子弟,年少時還曾跟潘老將軍習過武,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心狠手黑。”
“哈?”王柄權難以置信的看向潘子騫,卻見對方回了自己一個苦笑。
王柄權算是開了眼了,自己還是第一次聽到潘子騫的過往,以前一直以為對方應該打小就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主。
“子騫兄既然那麼能打,怎麼後來就棄武從文了?”
潘子騫聞言面露遺憾道:
“後來我爺爺不讓我練了,不僅是我,所有潘家人都不得習武。”
王柄權聽到這突然想起了當年潘屹老爺子急流勇退的行徑,當時潘家正值巔峰,樹冠龐大根系發達,軍中許多新晉將領的都是潘老爺子帶出來的。
在最頂峰的時候,正值壯年的潘老爺子卻突然宣佈退隱,不但交出了手中兵權,更是和許多軍中至交斷絕了來往。
之後幾年間,許多大將軍被以各種理由罷黜,唯有潘家屹立不倒,反而被封了一個安北王。
現在看來,老爺子十有八九是預料到了太祖皇帝會鳥盡弓藏,所以儘早交出兵權,並命令潘家人不得習武,這才打消了太祖的疑慮,避開了滅頂之災。
文人可以亂政,但也需要百年的光景,但武將想將皇帝拉下馬,卻只需一朝。
坐在馬上奪得天下的太祖王穆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在王朝建立之初,便制定了重文抑武的策略。
潘家老爺子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讓後輩學文不學武,皇帝陛下屁股底下踏實了,潘家才能過得踏實。
想到這裡,王柄權不禁佩服起這位敢於放權的老人,於是順勢問到:
“潘老爺子身體可還硬朗?”
他這話剛出口,就見一旁潘子騫目露闇然,輕聲說道:
“爺爺他幾個月前,已經仙逝了。”
王柄權聞言唏噓不已。
……
二人許久未見,席間自然少不了你來我往,王柄權一肚子壞水,最是喜歡勸酒,潘子騫雖然外表斯文,卻有一個喝高了就狂放不羈的毛病。
在王柄權三言兩語刺激下,這會又喝大了,一旁陪酒的何溫還是第一次見潘郡王這樣,不由有些呆愣。
“老何啊,你先走吧,我和王爺敘敘舊。”
潘子騫一邊摟著王柄權脖子,一邊說到。
“啊……好。”
府臺何溫先是愣了下,隨即躬身退了下去。
“既然這樣,我也先去旁邊房間等你。”嚴榮榮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這時,潘子騫朝王柄權小聲說到:
“王兄,老規矩?當地有幾家不錯的風月樓。”
潘子騫話音剛落,王柄權立馬感覺一股寒意襲來,扭頭看到嚴榮榮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他立馬滿臉嚴肅道:
“潘兄,你把我王某當成什麼人了?”
“你他娘裝什麼清純?以前哪次不是你帶我去的?”
喝醉了的潘子騫言語極其奔放,絲毫沒發現王柄權正一個勁朝他使眼色。
“咳咳,今兒就不去了,哦對了,我在京城認識了個有趣的傢伙,以後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王柄權趕忙轉移話題。
嚴榮榮深深看了一眼對方,冷哼一聲後,終於開門離去。
“什麼人?”潘子騫喝光杯中酒,眼神迷湖。
“劉建柏劉閣老家的公子,名叫劉盧明。”
說著王柄權便從懷中掏出一隻火銃,“喏,這個就是他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