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與他有數面之緣,雖說對方年齡不大,卻也是有大佛法之人。”
王柄權聞言撓撓頭,心說都老成那樣了還年齡不大?
他自然不知道,他們遇到的“師叔祖”,和叢摩院住持口中那位,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
不知怎的,小姑娘月餅總感覺眼前這位年輕和尚,在提起那位慧明大師時,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複雜。
這時,那名先前偷看月餅的小和尚,端著茶水又回來了。
小和尚年紀不大,禮數卻異常周到,在給眾人一一倒上清香茗茶後,轉身離去,臨走時還不忘偷看月餅一眼。
王柄權從始至終一直關注著小和尚的神情,當看見對方朝月餅憨憨一笑後,他嘴角也跟著扯出了一絲笑意。
……
三年前,中州出了兩位活佛。
一位是被寒井寺老住持帶回寺內的八歲幼童,另一位則是在叢摩院修行已愈十年的年輕和尚。
那位不滿十歲就離開父母的孩童入寺十分平靜,就連剃度燒戒都不哭不鬧,令在場僧眾無不驚歎連連。
孩童剃度後,被老住持破格收為弟子,身份超然,成為寺中眾多年長僧人的師叔祖。
兩年後,在寺中論經已無敵手的小師叔祖參加中州佛法大會,一鳴驚人。
他對小乘佛法的參悟遠超其他僧人,一時風光無兩。
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造詣,縱使是活佛轉世,也不免有些志得意滿。
年僅十歲就有資格穿著錦斕袈裟的小和尚,第一次面帶微笑朝那些比他年長的僧人還禮,那些最少也有四十多的僧人則是虛心請教。
就在這時,一個不足三十的年輕和尚走上講壇,張嘴便是境界極高的大乘佛法。
尋常僧侶講大乘,若是沒有幾十年堅實的基礎,無異於空中樓閣,講得在天花亂墜,最終也難免落得個虎頭蛇尾,草草收場。
就算真的對大乘佛法有著一知半解,卻也很難靠著華麗的辭藻,去講明白玄而又玄的禪機。
佛祖拈花一笑,看得懂自然不需要問,看不懂也無須多問,大乘佛法便是此類境界。
無論是中州三年一次的佛法大會,還是中原與西赤十年一次的論法,都沒人敢輕言大乘。
但眼下這位年輕人,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不但開口就是大乘,還立意極深,雖不至於語不驚人死不休,卻也是一個類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開頭。
不認識他的僧人,只當其是一個不知輕重的和尚,仗著對大乘佛法隻言片語的理解,就敢妄加談論。
其中有看不慣的,起身提問,問題尖銳,頗有幾分讓對方下不來臺的意思。
年輕僧人並不氣惱,僅是微微一笑,引經據典解答問題。
如此反覆幾次後,在場幾百僧眾皆都安靜下來,全神貫注聽一個比他們年輕的僧人講述。
起初他還講得相對淺顯,僧人們大多能聽懂,其中不時會有人露出茅塞頓開之態。
隨著時間推移,年輕和尚口中所言愈發晦澀難懂,能聽懂的人也越來越少,若不是仍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僧仍不時或皺眉或點頭,保不齊又有人要把他當做故弄玄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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