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恨恨地說到,不知是說給那些比死人還死人的侍衛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這位在外人面前以商旅自居的女子,真正的身份是東罕公主。
是那位已經年愈五十的東罕大王唯一的子嗣。
若說這位東罕大王為何捨得讓唯一的女兒來中原,那還是要拜王柄權所賜。
當日東罕使臣出使中原,妄圖迎娶王朝公主。
這事正如所有人猜測的那樣,和親是假,試探才是真。
豈料中途被王柄權摻了一腳,本來好好的耀武揚威,結果變成了被打臉。
王柄權當時為了殺一下東罕使臣的威風,就反將對方一軍,讓他們將公主嫁過來。
不成想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使臣回頭還真就將王朝的要求告訴了他們的大王,那東罕大王起初並不想答應,自從兒子死後,他可就剩這一個女兒了,可經過大臣們的再三勸說,他也意識到了和親的重要性。
誰嫁誰娶倒不是最重要的,以下臣自居又如何?
如果能和王朝結下這門親,那之後對於東罕經濟的發展,將會是至關重要的。
與中原一向重農抑商不同,東罕重商,商業就是他們國家的命脈。
然而就在二十年前,他們還和現在的北突一樣,重軍重武,商人的地位及其低下。
這一切改變都源自他們如今的丞相,那位在二十年前,憑一己之力輔佐大王登上寶座的人。
彼時的東罕大王乃是庶出,能力平平無權無勢,相較於其餘幾位擁有眾多追隨的哥哥,無人相信他會是繼任大統的那個人,
然後事實總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這位王子一時心善,在邊境救下了一位被追殺的中原人,從此如虎添翼。
他先是以投靠之名,依附在了勢頭最強的大王子門下,之後透過那名中原人的計策,一步步打敗了其餘幾名王子。
這些王子失敗後,或被放逐,或被暗殺,當整個東罕都認為大王子會是最終答案時,這位隱忍了三年的庶出王子,毫不猶豫地刺死了自己的大哥。
他的這一舉動太過露骨,也太過大逆不道,但東罕,除了他已經沒人再有資格繼承王位了。
若是這事放在中原,怕是還沒等他繼任,就要被淹死在文人士子的唾沫裡了。
可這裡是以武為尊的東罕,沒有那麼多酸腐氣息,也沒有仁義禮教,有的只是勝者為王。
這位原名楚休,之後更名楚不休的王子,一個一開始都不配擁有皇室名字的人,竟笑到了最後。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那位來自中原的謀士。
沒人知道那位謀士姓什麼,只知道他自稱“文將”,青衣紙扇,殺人不見血的文人將軍。
說他是將軍或許並不恰當,因為無論直接還是間接,死在他手中的人還不足十位。
但區區一介布衣,卻可以短短三年內,攪得整個東罕王室不得安寧,得一人如得一將,卻也當得“文將”二字。
楚不休繼位後,不顧大臣反對,毅然對這位名為文將的中原人委以重任,給他封了箇中原才有的“丞相”。
這位本該被兔死狗烹的中原人,頓時擁有了一人之下的權利。
任何人在權利的衝擊下,都會不免腳步不穩,而腳步不穩之下,就容易跌倒。
但這位一下子從普通人變為掌權者的青衫文士,卻並未有絲毫不適。
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發展經濟和教育,讓素來以蠻夷著稱的東罕,學習中原的文化,鼓勵人民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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