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福建發展後,發現福建政局相對穩定,百姓殷實,於是又開設糧油、雜貨、絲綢等店”
“後來鄭芝龍歸順朝廷,海貿算是正式開啟,像人參、皮貨這些更容易出手,於是又擴大的規模”
“後金的主子...不,殺千刀的建虜,對我們運送的數量不滿意,當時是范文程那老賊找到我爹,讓我爹不惜代價在福建發展人脈關係,為建虜打探情況、收購急需物資”
“效果比預想中好,六年前範承蔭化名為方文來福州,那個夭壽種,其實就是來搶功勞的。”
範三撥說到後面,忍不住發起牢騷。
陸長樂面不改色地說:“收集急需物資,怎麼運回建州?”
和自己猜想的一樣,範氏商行在福建遍地開花,少東家範三撥親自坐鎮,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是范文程那個鐵桿老漢奸的手筆。
範三撥猶豫了一下,很快說道:“大多走海運。”
這事本是機密,不說也說了,還是老實回答,免受皮肉之苦。
陸長樂稍稍坐直身子,有些不耐煩地說:“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別說半句留半句,吊人胃口。”
“剛開始時,我們收集糧食鐵器這些,價錢高,效率慢,在運送時也不太方便,剛開始時走漢口,用船把東西運到漢口,再想辦法運到建州”
“為什麼不直接用船運到建州?那不是更省事嗎?”陸長樂插了一句。
範三撥解釋道:“越靠近建州,查得越嚴,朝廷為了不讓建虜獲得補給,在海路上設了不少哨所,有些不是用錢就能解決”
“很好,繼續說”
“後來認識鄭家二公子鄭渡,鄭渡不反感和我們來往,對賺錢也很有興趣,只要好處給到位,什麼事都好說”
“當然,鄭渡不會親自出面,出面的是他的心腹親信,搭上關係後,糧食、鐵器甚至是武器,都能輕鬆弄到,他還利用福建水師到沿海巡視的機會,用兵船幫我們運東西,可以運到一個建虜方便接收的地方交收”
陸長樂皺著眉頭說:“張家口的陸路運得多,還是福建的海路運得多?”
果然跟姓鄭的脫不了關係,
以範永鬥為首的山西商人,暗中私通建虜,很早就用騾馬把他們急需的物資運到建虜的老巢,
小冰河時期,農業高度發達的在大明朝難熬,更別說遊牧為生的建虜,
建虜能熬過最艱難時期,山西那幫賣國商人功勞不小。
範三撥想也不想就回答:“肯定是海運,大船不是那些騾馬所比的。”
看到陸長樂有些疑惑和不信,範三撥解釋:“陸族長沒走過商,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假如從張家口運一車糧食到建州,人吃馬嚼,每天都要消耗,再加上路難行,到達建州時,能剩一半就不錯了。”
“還有一個原因是朝廷在邊境設立大量的哨所,不定期更換衛所的將領,我們不可能收買所有人,只能等到買通的將領輪值時,才有機會運出去,二三個月都運了一批也正常。”
“所以,陸運遠遠比不上海運”範三撥總結道。
陸長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快追問:“瓊標兄,鄭二公子跟你們做買賣,福建總兵鄭芝龍,知曉嗎?”
清史記載,那八大所謂的皇商,在大清建立初期,用騾馬把後金急需要物資運到建州,讓後金渡過饑荒的危機,
很多人不相信,包括陸長樂,
商人的馬隊,能運多少?一千幾百匹騾馬能滿足數以萬計的建虜上下?
人吃馬嚼,一路得耗費多少糧草?
再說大明沿路設立那麼多衛所、堅城,還有那麼多忠貞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