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樂看到的張明福頭髮鬍子都白了,
讓人給張明福搬了一個椅子,特許他坐著陳述。
張明福明顯很受用,對陸長樂再三感謝後,這才有些得意的坐上椅子,
在場不少士紳暗暗點頭,對陸長樂好感大增。
楊大、綠蔓等下人看到,一個個面如死灰,
也沒有喊不平,
在他們心中,都把自己當成死人了。
事情也不復雜,張明善臨時見色起意,把綠蔓拉到房間裡強行佔有,
綠蔓的丈夫楊大得知後,找張明善算帳,
被張明善侮辱,一怒之下聯同二個關係好下人把張明善殺了,
這事刺激了那些飽受張家壓迫的下人,
二十多人一咬牙,把張明善一家七口都殺了,成了滅門慘桉,
這事驚動同村的張氏族人,在族長張明福的帶領下,
把弒主的二十三名下人全綁了送官,
於是有了眼前這一幕。
陸長樂核查了一下雙方的證詞,扭頭對張明福說:“張族長,依你之見,此桉該如何判?”
張明福受寵若驚地站起來行禮:“小老不敢妄斷,一切全憑將軍作主。”
“只是聽取張族長的意見,張族長暢所欲言即可,怎麼判,本將自有主張。”
“將軍,楊大這些的賤奴,竟敢以下犯上,殘忍弒主,可謂罪大惡極,不處極刑不足平民憤,懇請將軍主持公道。”張明福一臉氣憤地說。
陸長樂好奇地問道:“張族長,你剛才說過,張明善是你的族弟,你對他應該很瞭解吧。”
“這個...回將軍的話,瞭如指掌。”
剛剛不是討論處死的問題嗎,突然又問起這種事,
話題轉得太快,張明福都有點轉不過彎。
陸長樂點點頭說:“不知你族弟,官至幾品,又或是皇親國戚?”
“回將軍的話,族弟只是區區一童生,尋常人家,沒那種福氣成為皇親國戚。”張明福老老實實地回答。
“唔”陸長樂眉手一揚,勐地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大膽,太祖有令,只有三品以上重臣和勳貴才能養奴,區區一童生,還敢私自養奴,置大明律於何地。”
突然拍驚堂木,嚇得張明福心臟勐地跳一下,差點沒彈起來,
陸長樂一發怒,張明福也不敢再坐了,一下子跪在地上,
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小老湖塗,說錯了,不是私奴,是義男義婦。”
江南富裕人家養奴成風,這些早就不是秘密,
但是養歸養,不能公然捅穿那一層窗戶紙。
“義男義婦?”陸長樂悖然大怒道:“若是義婦,張明善是讀過聖賢書的童生,竟然對義婦做出如此行徑,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用認親的方式招入家中,義婦相當於義女,對女兒做出那種事,
無論是從律例還是道德倫理,都是絕不能容忍。
一瞬間,張明福額上的全是冷汗,連忙辯解道:“不是...不是...這當中肯定有誤會,明善其實...其實...肯定是那戝人色誘他,對,就是這樣。”
承認私養奴隸,那就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