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孫知府講得比較含蓄,有些事不好說得太白。
但對於乾隆朝,孫知府明顯沒有什麼敬重。
原因無它,乾隆實為漢人竊國大盜一事,已舉國皆知。
“好端端的,這鬧什麼革命啊?要說國初的事,大清兵是有不妥,但滿洲對我等漢人士紳也非寡恩,再說事情都過了百年之久,翻這百年前的舊事有何意義。”
王亶望眉頭深皺,問白維新可查出這股革命份子有無組織,若有又是何人領頭,經費哪裡來的,組織地點又在哪裡,又是何人提供的火藥武器。
紹興知府錢忠恩被刺不是叫那革命者近身用利刃殺害,而是在出巡途中被革命者丟了一個用絲綢包裹的藥包炸死的。
那藥包威力極大,不但錢忠恩當場領了盒飯,陪同的屬吏也炸死炸傷十多人。
刺客趁亂逃走。
事後只在現場找到藥包殘餘。
民間是嚴禁火藥的,因此王撫臺有理由懷疑這幫革命者的背後有大清官員。
白維新說根據他們的調查顯示,種種苗頭指向一個叫光復會的組織。
“光復會?”
王撫臺、慶藩臺、孫府臺都不曾聽過此組織名稱,他們皆以為行刺的所謂革命者多半是白蓮教那種妖人。
“此會以光復漢族,還我山河,以身許國,功成身退為口號,主張除文字宣傳外,更以暗殺和暴動為主要革命手段。”
白維新斷定紹興知府錢國恩遇刺事件大機率為光復會所為。
又說這個光復會將逐滿稱為操術,會中主張五花八門,有講報仇的,有講爭政權的,有說滿洲不能為中國主的。
“這些說法看似誇大殘暴,毫無道理,但勝在宣傳簡單,雖愚者亦能知之、能言之、能行之。這樣的口號,應用於社會,必釀前番湖廣興漢之大禍。”
接下來又說了一些光復會的情況,說加入光復會的多是一些學生,商人,及一些工匠,還有綠營兵丁。
最後斷言:“有理由懷疑不僅是紹興,省城亦有光復會組織。”
杭州知府孫一波聽後甚是緊張:“按察衙門調查的如此清楚,何以不動手捕殺那些光復成員?”
“這...”
白維新猶豫了下,突然起身朝一眾官員道:“因為我也是光復會的。”
話音剛落,就見這位臬臺大人身上的官袍突然四分五裂向屋內各處飛去。
如同暴風驟雨。
之後,與會官員不約而同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傢伙,白臬臺身上捆著一圈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