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營前,他是做好了充足準備,不僅沒有換掉身上沾滿圖爾格鮮血的衣服,還準備了好幾錠銀子。
那筆帖式倒也不客氣,收了銀子隨口說道:“我不知道。”
賈六一滯,有些心疼的望著被對方揣進兜中的銀錠。
不過還是被他捕捉到了利好訊號,是帶而不是提,說明王福那小子沒有出賣他。
只要不是東窗事發,事情就好辦。
帶著些許忐忑心情,賈六終是被帶到了一座看起來就是大官居住的帳篷。
門口有四名佩刀護衛。
那筆帖式在門外輕聲通稟後,賈六被帶了進去。
剛入內,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叭叭”就行了個標準的旗人禮,恭聲道:“給大人請安了!”
“在旗?”
案桌後面身材頗為清瘦的富升阿放下手中的毛筆,仔細打量了眼跪著的賈六,對他的旗人出身明顯有些滿意。
“回大人話,卑職是漢軍正藍旗!”
賈六不敢抬頭,做出一付大氣不敢喘的樣子,以示對這位部級大員的敬重。
別說,富都統看在眼裡,好感度真的提高了不少。
“官憑。”
富升阿身旁專門負責章奏、文移、錢糧核銷分發之事的章京穆圖,走到賈六面前示意他出示“身份證”。
賈六趕緊將自己的官憑及腰牌,還有擔任漢軍佐領第七緝捕隊的委任狀一一取出,恭敬捧在手中。
穆圖取過一一驗看時,突然有些驚訝:“你是捐銜?”
呃?
這麼私密的事,你怎麼知道?
賈六愣住,不知人家怎麼知道他這官不正宗的,但還是老實點頭:“回大人話,卑職是捐銜。”
“何以是捐銜?”
富都統大人也好奇,印象中旗人子弟有捐貢監走科舉入仕的,但直接捐官的卻是不多。
因為,這是自毀前程的事。
旗內有不成文的規矩,捐銜,最高只到能實職正四品。
再往上,沒有天大的機遇和貴人扶持,基本上沒有希望。
縱是偶有大捐能到三品的,要麼是虛職,要麼就是戰事緊張臨時突擊。買到,也要屍山血海走一遭才行,哪是那麼輕易的。
要是眼前這人年紀頗大,富大人還能理解。但明明年輕的很,何以就自甘墮落,不免疑惑。
穆圖將賈六的官憑拿過去,低聲道:“是四川總督府開出來的銜。”
富升阿聽後笑了笑,再看仍跪在那的漢軍子弟,估計要麼就是家道中落,要麼就是被誰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