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組都很失望,因為費了這麼大力氣,好不容易有了進展,卻又被掐滅了希望。
尤其是明明知道這裡案發現場,卻苦於沒有任何證據,只能沉默地採集著線索的時候,所有人心裡頭都不好受。
那種感覺……特別的無能為力。
沈遲原地停住腳步,轉過身朝山下眺望。
烈日炎炎,有微風拂過樹梢,大片大片的稻田青中泛著微黃,夭潭在山上望去已經只能看到一小片沙灘。
他在林間緩步前行,腳步不疾不徐。
只要犯了罪,就一定會留下線索,不管你再怎麼努力地抹除痕跡,也不可能憑空消失。
離案發現場漸漸遠了,四周更是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沈遲忽然停住了腳步。
細小的,微弱的,哭聲。
那會是什麼?
他循著聲音過去,找了很久,才在一簇灌木叢下,發現了一個假耳釘。
這是一個男式的黑色耳釘,戴它的人大概是又怕痛又想秀,所以是圓環的款式,用時只需要輕輕一夾就行,網上大概十幾塊錢的貨。
沈遲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想著既然它能哭,就應該能溝通,不管怎麼樣,只要能說話就行。
“你哭什麼?”
耳釘懵了:“你,你問我?”
“對,你哭什麼?你主人是誰?是魏海嗎?”
耳釘哇哇大哭:“不是,不是!我不認識什麼海……”
“閉嘴!不準哭!”沈遲兇巴巴地嚇唬它:“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把你扔回去!”
“不要扔我!我說!”耳釘抽泣著道:“我,我的主人叫寶寶……”
還能不能好好溝通了?沈遲皺起眉頭,按捺著道:“全名?”
“全名……”耳釘想了很久,試探地道:“小寶寶?”
這一次,它的聲音有點奇怪,像是鸚鵡學舌,小字有種奇怪的饒舌音。
但是這關口,誰還有心思跟它玩笑?這要換成齊健,恐怕這耳釘都要被他踩爛了。
沈遲心裡也有些煩燥,但是跟著唸了一遍後突然心一動:會不會,這耳釘聽到的是方言?
他又問了些別的問題,耳釘也很努力地想回答,卻根本說不上來,它還是第一次被戴上,根本沒看人,光看景去了,結果在這邊被主人弄掉了。
他捏著這耳釘的手還戴著手套,一邊往回走,一邊思索著耳釘的發音。
曲勁秋他們正忙得大汗淋漓,聽到動靜回頭,見是沈遲去而復返,不禁奇怪道:“怎麼了?”
“我找到一個耳釘,讓刑技組過來掃下描。”他把耳釘遞過去,想了想,學著耳釘的聲音道:“你知不知道,哪裡的方言是這樣叫的——小寶寶。”
“小寶寶?”曲勁秋挑高眉,頗有些意味深長:“咳!這個,我真不知道……”
正在掃描耳釘上指紋的潘靜卻愣了一下,她飛快地看了一眼沈遲,鼓起勇氣小聲道:“我,我有個朋友,她的口音跟這個有點相似……在她家鄉,這個小和薛的聲音是很相像的……”
薛?沈遲怔了怔:“你朋友是哪裡的?方便現在打個電話給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