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活契的奴僕贖身也更容易。
長此以往,他們要僱傭到奴僕,就得提高月錢,至少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一百文的月錢就能用一個下人。
自然,他們也不能再隨意打殺下人,如今他們已經是良籍,殺奴就相當於殺良。
大部分下人比他們的主子更快反應過來,畢竟,籍書是直接送到他們手上,他們可以更直觀的看到自己成了良人。
想得多,有見識的下人眼淚猛的落下來,拿著籍書回到房中就將它朝著京城的方向放下,然後跪下磕頭。
他厲害點,是一個管事,每月能拿六百文的月錢,然後他的主子希望他能用命來換這六百文,包括他的兒子,女兒,未來的孫子,孫女,也都要為此賣命。
這和現代社會里拿著三千塊錢就要為老闆兩肋插刀再送上心臟有什麼區別?
第三條便是女戶,
朝廷不限制女戶,女戶享有的權利,以及要負的職責與男戶一般。
新法和新規有很多,但討論之初,最受質疑的就是這三條,一直到朝廷透過併發布,朝中持反對意見的依舊不少。
不過是因為趙含章強勢,且力主改變,加上主要大臣應允,這才不得不透過。
但是,朝臣還是免不了擔憂,汲淵尤甚,他和趙含章道:“這幾年陛下忙於政務,很少讀書了,臣為新莽作釋,陛下幫微臣把把關?”
趙含章:“先生是想提醒朕不要步新莽後塵?”
汲淵嘆氣道:“王莽新制改革失敗,而後天下大亂,陛下今日步子也走得太急了。”
趙含章:“我也曾有此顧慮,所以在未登基時我一步步試探,從我做攝政大臣開始,到朕的婚禮,再到安王讓位,朕看朝官和天下士族、百姓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
汲淵:……
趙含章:“您以為王莽為什麼會失敗?”
汲淵當然不會說什麼他殘暴不仁,假仁假義之類的歷史上的定論,而是直接道:“他於虎口奪食,從天下權貴、豪族手中奪取利益,所以失敗。”
“他敗在不能堅持,敗在朝令夕改,政法混亂,”趙含章道:“他要是不那麼賢良,別人一提反對意見他就退縮,而是強橫一點,將新政推開來,即便有不足之處,也不會頗多怨聲。”
“可即便他新政失敗了,百姓對他失望,可在他活著的時候,民間百姓依舊大多支援他,平民庶族,寒門士族,他們都選擇支援王莽,為何?”
汲淵沒說話。
明預從後面走出來道:“因為只有王莽可以帶領他們打破當時權貴和豪門的限制,他們只在王莽身上看到希望。”
趙含章嘴角翹起來道:“不錯,而今天下,他們也只能在朕身上看到希望,天下還是以平民庶族、寒門士族、奴隸佔多數,而天下女子佔半數,汲先生,反對的人才有多少,而支援朕的人會有多少?”
“他們就算不滿,在民心和朝廷的意志面前也要臣服,而我們要做的是不步入王莽改制時朝令夕改,急於出政績的前塵。”
明預搶在汲淵面前道:“陛下聖明!”
連趙銘也道:“不做還罷,既已出手,就沒有再退縮悔改之路,不然才是萬劫不復。”
祖逖更是雙手支援,並主動以冀州為先,新政先在冀州鋪開,其他州郡可以慢慢推,再以冀州為經驗。
趙含章大喜,道:“那就先以司州和冀州為主,其他州郡緩慢推行。”
只要司州和冀州成功,其他州郡就立即加快腳步。
祖逖當即請命回冀州。
他是兵部尚書兼冀州刺史,但此時兵部的事不多,且現在有電臺,緊急的事可以用電臺溝通,不急的事書信送到冀州,都來得及處理。
趙含章允許了。
一番討論下來,趙含章便選定了明預、趙銘和陳四娘為改革之首,命他們主改革之策,而祖逖、範穎等人從旁協助。
他們都是堅定的改革派。
祖逖一走,趙含章便調劉琨進京,命戴淵為徐州刺史,趙申接替為廣州刺史,又命趙永、石勒回京述職。
一直在廣州窩著的戴淵收到命令,感動得熱淚盈眶,當即就給來宣旨的天使塞了一個大紅包。
天使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快速的把紅包往袖子裡一收,笑眯眯的道:“將軍,陛下看重將軍,允您從麾下選兩千人一併到徐州去,還給將軍送來了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