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有意為之。
只是在那股磅礴劍道洪流的衝擊下,身體產生的一種近乎本能的模仿與共鳴。
指尖劃過之處,並未在堅硬的岩石上留下任何明顯的刻痕。
然而,一絲微不可察、卻凝練異常、帶著複雜韻味的劍氣,如同無形的種子,悄然無聲地沁入了岩石的深處。
這絲劍氣,既有著剛剛領悟的《九問劍法》的凌厲雛形。
又帶著《北冥訣》獨有的陰柔詭秘。
更隱隱夾雜著一絲源自他體內,那微弱卻無比霸道的“龍氣”。
幾乎就在這絲奇異劍氣沁入巖壁的同一個剎那。
劍閣最深處。
一間除了石床外空無一物的簡樸石室中。
一個身著粗布麻衣,面容古板,宛如亙古不變的石雕般盤膝而坐的中年男子,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雙目之中,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平靜得宛如深潭。
卻彷彿能夠瞬間洞穿層層厚重的雨幕,跨越遙遠的距離,直視那懸於峭壁之上、看似狼狽不堪的身影。
“咦?”
一聲極輕的、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詫異,從他口中發出。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然如同青煙般,消失在石室之中。
懸崖邊。
徐鋒剛剛被聞訊趕來、動作迅捷卻又小心翼翼的青鳥等人,“手忙腳亂”地從古松上救了上來。
他癱坐在泥濘的地上,渾身溼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兀自帶著驚魂未定的“後怕”神色,彷彿剛剛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
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彷彿他原本就站立在那裡。
雨水落在他身上,竟似被無形的氣場隔開,無法沾溼他的衣衫分毫。
來人,正是那麻衣中年男子。
吳家劍冢當代守閣劍奴,吳六鼎。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癱坐在地、形容狼狽的徐鋒,眼神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只是伸出了一隻骨節分明、穩定如山的手。
對著徐鋒。
“劍。”
一個字。
簡潔。
明瞭。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徐鋒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
隨即,他臉上露出了比剛才墜崖時更加“惶恐”的神色,雙手在身前胡亂地擺動著,甚至下意識地往青鳥身後縮了縮。
“沒……沒劍……”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