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身邊跟著的禁衛軍統領憤怒質問:“蕭倦你是什麼意思?你想謀殺我們皇上嗎?!”
蕭倦甩了下手,慢悠悠地道:“抱歉,手滑。”
語氣慢悠悠的,充滿了敷衍的意味。
禁衛軍統領惱恨不已。
奈何人在屋簷下,這裡還是東唐的地盤,再加上沈琢並未受傷,他也只能把火氣強忍下去。
除此之外,蕭倦每到一處地方,就會讓東征軍去當地宣揚,讓當地百姓們知道大雁的皇帝來了。
當初辰國大軍在東唐境內燒殺劫掠,大雁皇帝卻見死不救,這筆賬一直都記在東唐百姓們的心裡。
尤其是那些在戰爭中失去了親友的人,更是狠毒了大雁皇帝。
因為有東征軍在旁邊看著,百姓們不敢對大雁皇帝動手,他們只能跟在大雁皇帝的馬車後面,嘴裡罵罵咧咧。
罵聲傳入馬車裡,沈琢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寬大袖擺之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原來餘嫋嫋說得是真的,東唐上下全都恨他。
縱使他能出兵踏平東唐,也無法抹平東唐百姓心中對他的怨恨。
因為這份怨恨,東唐上下擰成一股繩,固若金湯。
大雁想要收回東唐,難度遠比沈琢預想中的還要難上許多倍。
直至此時,沈琢心裡終於生出了一絲悔意——
早知今日,當初他不該放棄遼東的。
蕭倦把人送到東唐的邊境。
情敵之間本就沒有交情一說,蕭倦完成了任務,便再也不想多看沈琢一眼,打算帶著東征軍們走人。
沈琢卻忽然出聲就叫住他。
“蕭倦。”
蕭倦騎在馬背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還有何事?”
沈琢:“替朕轉告嫋嫋,她爹孃的墳墓依舊好好的,朕沒讓人去驚擾他們,若嫋嫋以後有空,隨時都可以回來看望他們。”
蕭倦不耐煩聽他的絮叨,隨口應道:“嗯。”
沈琢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從袖中拿出了那枚小巧的銀耳墜。
“這是嫋嫋的東西,煩請你帶回去給她,以後請你好好照顧她,若她在東唐過得不好,隨時都可以回大雁來找朕。”
蕭倦騎著馬上前,伸手接過那枚銀耳墜。
他竟不知沈琢手裡還有嫋嫋的東西。
這讓他心裡的醋意又濃了幾分。
“嫋嫋是我的結髮妻子,我視她如珠如寶,無需外人多言,我也會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
他特意將最後四個字加重了語氣。
沈琢心中落寞。
他曾經有一個娶嫋嫋為妻的機會,可惜他沒有好好把握。
如今她成了別人的妻子,他再後悔已是徒勞。
蕭倦見他已無法可說,便牽動馬兒調轉方向,率領東征軍離開。
沈琢放下車簾,平穩的僧因從車內傳出。
“走吧。”
馬車沿著道路前行,身後的東唐越來越遠。
相比來時,蕭倦和東征軍回去的時候心情就要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