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剛才噴吐出的灰褐色氣息,在眾人談話之間,已然消散開來。
班森失去了壓制,立馬便拾起了自己的獸性,聶遠再次成為了它的第一目標。
可因為聶遠的距離把控,實在是太好了,不管班森怎麼抓撓,也無法真正觸碰到他的身體。
科爾雷恩見狀,問道:“你是一進門就計算好距離了嗎?還是巧合?”
聶遠詫異的看向他,道:“這是很值得驚異的事情嗎?我好歹也是個四級人員啊。”
科爾雷恩看著幾乎要觸碰到聶遠鼻尖毛孔的利爪,道:“至少我認識的那幾個四級人員,做不到這麼細緻和完美,聽說你的能力特別擅長近戰對抗,現在是見識到了。”
聶遠沒有多說,而是直面班森那強烈而瘋狂的敵意,並將潮水般的侵染氣息,給照單全收的抹除掉,道:“看起來確實如你所說,從它身上問不出來什麼了,但是你們之前,肯定也從它身上,獲得了一些訊息吧?”
科爾雷恩點頭道:“幾天前的班森,還是勉強能夠正常對話的,只是就連它自己,也都對海燕號,保持著懵懂狀態,我們也就很難獲得太多,有價值的線索。
他說他不知道從哪天起,每次入眠都會遭遇類似的夢境,那便是夢中總會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迴歸懷抱,並且在醒來後,他都會發由本能般的,對海洋抱有某種衝動。
那種衝動,讓他像是在沙漠中迷失和脫水的旅人,極度想要靠近海水,並響應夢中的聲音。
但他又知道,只要回到了海中,自己便永遠無法真正成為一個人了,而且除去那個呼喚他迴歸海洋的聲音以外,時而還有在他認知當中,已經葬覆於大海的其他同伴的聲音響起。
如同索命惡魔,嫉妒又咒罵著他,脫離了自己應有的位置,背叛海洋,投靠陸地。”
“那他說沒說,自己又是如何抵抗那種衝動的呢?通常情況下,被抽象源感染的人,是很難單憑意志力,就能保持清醒的吧?”聶遠問道。
科爾雷恩搖搖頭,道:“初期,他還想忽視那種衝動,繼續以人類的角色,在陸地上存在著。
但到了後期,他根本無法再剋制,等到展現出侵染源特性的時候,已經做夢都在渴求著海水了,懇求我們將他放出去。
被拒絕以後,便會完全喪失理智,化為癲狂的怪物,瘋狂掙扎,直至睡著。
等到醒過來後,又會重複那樣的過程,那個時候,我們雖然發現海燕號,在刻意避諱著教會,也很想透過他,找到海燕號的存在。
但因為他已經表現出了侵染源的特性,氣息達到可以感染普通人的閾值,我們便無法再將之釋放了,不然恐怕會釀成更大的惡果。”
這話讓聶遠產生了很多聯想與疑惑。
因為班森的身份,是和法蘭克他們,一起分食了瓦爾特,從而度過飢餓,來到岸上的存在。
但扎克西多卻說,老船員們,是無法再輕易上岸的,而且骷髏怪人他們的表現,也約莫確實如此。
那班森、法蘭克、瓦爾特,就不算老船員了?
很明顯不是這樣的,當初海燕號沉沒時,呆在船上的存在,應該都可以被劃分為“老船員”才對。
畢竟在扎克西多口中,某些被骷髏怪人忽悠上船的人,也都已經淪為了與他們一樣的怪物,更遑論班森呢。
扎克西多被自己置換出來時,還沒有完全被海燕號同化,擁有能夠上岸並被逆轉回人類的機會,這還好說。
可作為絕對意義上的老船員,班森、瓦爾特等人,又是為何擁有這樣特權的呢?
難道是因為在他們脫離海洋的時候,海燕號還沒有徹底完成某種從沉船到抽象源的轉化?
才讓他們成為了特殊的存在?
可成為這種特殊存在的代價,卻是如果不迴歸海燕號,成為骷髏怪人那樣的存在的話,便會淪為另一種,具有侵染源特性的怪物,徹底喪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