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向那個怪誕船員豎起中指,道:“你上來啊!我打不死你。”
那個站在甲板前沿的船員,似乎能夠感知到聶遠在說什麼。
非常的憤怒,向他招了招手,並做出獰笑和抹脖子的動作,就像是在說:
“你下來啊!看誰才是死的那一個!”
“你上來啊!有膽來找我,沒膽上來是吧?”
“你下來啊!我將把你綁上桅杆,扒皮抽筋,受海燕號永世奴役!”
“你上來啊!”
“你下來啊!”
……
雙方根本無法直接交流。
只能透過動作和口型,互相感受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一來二去,竟然隔空吵了起來。
那怪誕船員,沒想到聶遠的骨頭這麼硬,剛才差點被拖入水下,竟還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向自己挑釁起來。
他惡毒獰笑,將脖子裡的一隻蟶子摳挖出來,殼也不去,就直接嘎嘣脆的咀嚼起來。
而後指了指身後的桅杆,那裡正懸掛著一具殘破的枯骨。
枯骨慘不忍睹,身體到處都是孔洞,殘存的血肉沒剩幾縷,還有幾隻螃蟹、龍蝦,寄生在那些孔洞當中,不斷啃食他的身體。
衣裳自然也是破落不堪,但從剩餘的布片來看,似乎是教會的成員。
他還一邊咀嚼著口中的蟶子,一邊用手掌做出洗臉的動作。
像是在告訴聶遠,以後即便是早晨起來洗漱,也要小心從臉盆裡,突然伸出一隻手臂,將之淹死在水盆裡,拖入水下,像那個桅杆上的倒黴蛋一樣,成為海燕號的靚麗標誌。
“我可去你的吧,敢來不敢上,慫包!”
聶遠在刺激對方,看他是不是能夠脫離水下,哪怕只是半個身體。
如果能做到的話,那麼對自己造成的困擾與威脅,就真的指數攀升了。
因為他可不想真的早上刷牙時,漱口杯裡就出現一隻長滿藤壺的醜陋手掌。
就算不足以把自己拖下去,但那得多膈應噁心啊。
但是與對方隔空對線了一陣,聶遠卻發現,那東西始終沒有脫離水面的行為。
而且龐然大物的投影,也開始逐漸向著遠處飄去,一邊飄遠,一邊逐漸虛化。
直至快要看不清時,聶遠卻隱約捕捉到,甲板之上,似乎又出現了幾頭怪物,並且在和剛才與自己對線的船員,互相交流著什麼。
而後,皆共同看向了自己,露出極其古怪且滲人的笑容。
嘭!
聶遠一腳就將一塊磨盤大的巨石,給揣入了水中,正正砸在遠去的海燕號上面。
水波劇烈盪漾,而那本就模糊不清的虛影,也在盪漾中轟然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