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這次好像已經有了對聖歌感召力的“抗性”,聶遠便覺得收穫差不多了。
準備沿途帶著南希回去,擇日在白天沒有月光,也沒有聖歌響起的時候,深入教堂裡,去近距離與教堂的神性氣息接觸,探尋自己身上的秘密。
可就在他的目光錯過教堂,轉頭正視前方的時候,沒走兩步,就發現不對勁了。
他越往前走,周圍的行人就越少。
與此同時,周圍的畫風,也在緩緩進行著一種漸變。
分明是太陽還未落山,視線尚算良好的景象,可伴隨著聶遠腳步不停,距離月光教堂越來越遠,陽光恍若消失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月光般的柔和色彩。
雖然給人的感覺依舊清亮,但卻無形中,給周圍鍍上了朦朧的氣息,且視野也開始模糊起來。
這種朦朧愈發深沉,直到讓周圍的畫風,已經完全逆改為一種光之迷霧般的模樣,才勉強停了下來。
誰都知道月光朦朧又清亮,但朦朧到遮蔽了人的視野,像是早晨出門時遇上大霧,大霧深處又有一輛車,打著遠光燈迎面駛來,這就有些過於玄幻了吧?
聶遠在這種詭譎卻又柔和溫婉的氣息下,沒有升起任何緊張的情緒,他反而無形中覺得萬分親切。
但理智尚存,也知道這個世界,有太多自己無法理解,也無法對抗的奇異之處,所以還是側過頭來,想要告知南希,要是情況不對,就一定要牽著自己趕快撤退。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聶遠深陷茫然。
因為還沒等他開口,他就發現自己牽在手中的南希,驀然化為一蓬光霧散去,初時還能看得到一個人形的輪廓,但眨眼間,已經擴散開來,和周圍的朦朧畫風融為一體了。
聶遠舉目四望,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了,只有隱約間,看到那些已經抽象化,如同光影般,就在不遠處,卻又似乎可望不可及的建築物殘影。
他好像已經與世界相隔絕,孤身一人的置身於,由朦朧的光匯聚而成的異維度空間內。
這一幕,讓聶遠想到了當時在巴克書鋪中,同伴們召喚出被封印的古神投影的情形。
也是讓周圍一切事物,都抽象化了,連爐火中傳來的溫度,都消失無蹤。
恍若促成那一切的幕後推手,僅憑祂們的意志,就可以制定與改變這抽象世界裡任何規則一般。
祂們規定火焰的溫度是一千度,火焰燃燒的溫度,就是一千度。
他們規定火焰的溫度是零下十度,火焰燃燒的溫度,就能是零下十度。
玄而又玄。
難以言喻。
聶遠腳步沒有停下,他不知道如何脫離這裡,便就只能憑藉靈魂中的某種指引,繼續向前走去,試圖尋找到揭開一切謎底的真相。
越走越深,越走靈魂中的悸動就越強烈。
突然間,他眸子一動,似乎看到了就在前方,有一種形同溫度太高,讓空氣微微扭曲的異動。
朝著異動而去,他就看到有幾抹濃稠的光,似乎隱約間拼湊出了一個人形的虛影。
用濃稠這個詞形容光,確實十分的不貼切,但聶遠也找不到什麼更貼切的形容詞,去描述這裡了。
或許,這樣的形容也沒有錯?
既然能夠讓火焰燃燒會產生溫度,這樣理應亙古不變的真理,都產生抽象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