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聶遠一直不曾開口,繼續自己的角色扮演,吸收他們的講話邏輯,畢竟說多也錯多。
從他們的對話中,聶遠也知曉了這個書店的主人,正是那個滿臉白鬚的老者,老者的名字也正是巴克。
除此之外,還出現了諸如真神、偽神、信仰等詞彙,好像也在說明,這些人隱約是某些疏離於正統的神靈的信徒。
聶遠思索間,那頭的書店主人巴克又開口了,道:“你們都是在詛咒結束後,受血脈指引來到了這個小鎮,又從我在鎮子裡大肆釋出的資訊中,提取出要素,只要是我們的同類,來到了這個鎮子,就一定會被那些只有我們能夠讀懂的要素吸引目光。
所以其他成員也近乎宣告罹難了,覆滅在那可憎的詛咒之下,再謹慎也不會此刻還沒有前來與我們相見。
就如剛才所說,現在就只有我們七個了,往後的歲月裡,務必守望相助。
現在,便開啟最後一步吧,徹底解放我們的力量,清除詛咒的奴役,並……驗明正身。”
這話透露出來的資訊,也讓聶遠好像有了點頭緒。
這群人,因為某些事情,被迫分隔天涯海角,這件事情被他們稱之為“詛咒”和“仇怨”。
而後在某種指引下,紛紛聚集到了這個小鎮。
這種指引聶遠是能夠理解的,畢竟讓他前來,又在抵達後消散一空的那份動力,或者稱之為執念,他是徹身體悟過的。
老者巴克在這個小鎮開了個書鋪掩人耳目,並且在暗中投放只有自己人才能察覺的要素,應該是大範圍投放的,讓來到這裡的同類,根本不可能忽視。
所以……
這就是自己初來乍到時那個房間桌面上,放著幾份報紙書刊,並在巴克書鋪的招工簡介後面,提取出了核心要素,也就是那三句暗號的原因嗎?
自己順著直覺而來,在最後時刻對上了暗號,被這群人視作同類接受,然後就捲入了一場不清不楚的漩渦?
這倒是其次,巴克說的最後一步,解除詛咒,釋放力量,並驗明正身到底是啥情況?
現在還不算驗明正身了嗎,我已經偽裝到極致了,要是再深入考驗一下,那不露餡嗎。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聶遠依舊默不作聲,靜看這些人表演,試圖尋找自己的出路。
其餘人聽到巴克的話,都展顏笑了起來,有欣喜,有如釋重負,聶遠也不能置身事外,多少露出一點動容的神色。
巴克繼續道:“詛咒和力量一樣,皆時刻流淌在我們的血液中,當我們這些舊時代的殘黨齊聚一堂,便是打破詛咒,釋放力量的契機,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你們,也都準備好了嗎?”
嘭!
鋼鐵漢子一言不發,將桌上的一柄尖刀豎起,悶聲便用大巴掌糊了上去,差點把桌子震碎,卻發現那柄尖刀沒有刺穿他堅實的手掌。
不過還好,一縷血液滲透了出來。
巴克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的桌子很貴,這把刀也是。”
鋼鐵漢子將已經彎曲了的尖刀遞給了巴克,上面的猩紅血液在燭光下晶瑩瑰麗,道:“以後賠你。”
“桀桀桀……”
毒蟲女站了起來,其身下毛毯中的毒蟲,卻不知怎的消失不見,也不知道被她藏到了哪裡。
她道:“前兩天你弄壞了書架也是這麼說的。”
說著,也伸出自己明顯比普通人長的指甲,在手腕上一劃。
淅淅索索……
然而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她鋒利指甲劃開的傷口,卻並沒有流出血液,而是一隻蟲子的腦袋,從割裂的皮肉中探了出來,似乎在打量著外界的情況。
毒蟲女拍了拍自己的手腕,道:“回去,還不到你出場的時候。”
聶遠正在頭皮發麻的恐懼當中,慶幸於自己好像不是唯一那個,沒有鮮血的異類,可下一瞬,他就看呆了。
只見那隻蟲子聽到毒蟲女的話,徑直縮了回去,然後傷口便湧出滾滾的猩紅液體。
毒蟲女好像很享受鮮血流淌給自己帶來的愉悅,病態的伸出同樣異於常人,非常修長和靈活的舌頭,在手腕上一舔,道:“美味啊~”
聶遠見狀,心卻涼了半截兒,如果他有的話。
完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