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巨大的食猿雕像只死鳥一樣被滜南從水裡拖了出來。
溼漉漉的大雕還沒從死亡的恐懼中掙脫出來呢,就又被他威脅著變回了人形。
很快,渾身是水的雕老九,臉色被泡的發白,無力又頹廢地趴在地上輕微抽搐著。
安靜的河邊,只有他粗重又好像後繼無力般的喘息聲。
滜南卻沒給他留多少歇息的機會, 再一次隨意地蹲到了他身邊,不緊不慢地問道:“現在可以說清楚了嗎?”
語氣平淡,聽上去好像只是在隨便地詢問對方今天吃了沒。
雕老九本來就不敢說清事實,但剛剛被凌虐了一頓。
他現在,只覺得旁邊這位溫聲細語說話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的壓迫感猶如大山,逼得他不得不說。
可是,這人看上去也是十分在意那隻小白虎的,自己要是說欺負她了,還能有命活嗎?
見他磨磨唧唧的還不想說實話,不見棺材不落淚,滜南目光陡然一沉,涼涼地掃過了他的獸核印記處。
彷彿有一股涼意從印記處鑽入眉間,雕老九馬上反應過來。
手忙腳亂的捂住了額頭,哆哆嗦嗦地張開嘴,聲音顫抖的說:“我…我說。”
雕老九哪敢真的說那晚的細節啊,他還是機智地半摻著假話。
“我雖然是奔著她隨身帶著的晶核去了,但是…我…我確實是誤打誤撞把她從狼群中救出來了。”
群狼:呸!說多了謊話最後自己都信了是吧。
雕老九說完, 偷偷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想要偷瞄一眼滜南的神色,卻不小心正好撞上他涼涼的目光。
這一眼嚇得他又是呼吸一滯, 卻也不敢再說廢話。
有氣無力地著急說道:“她當時非要死拽著那塊破布不撒手,我就…就用木棍打了她一下…只打了一下…”
說著說著,他也注意到了滜南越來越沉的臉色,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乾脆直接噤聲,不敢說下去了。
雕老九不知道下面的事情還該不該說, 或者說,說完了他是不是還有命在。
“然後呢。”佘藍這時卻適時地跑出來插話,示意他繼續說。
“後面,後面就和我之前說的一樣了,但是那隻小白虎,最後…跟著一隻貓頭鷹和一位紫階獸人走了。”
紫階獸人?佘藍心思動了動,側頭看向滜南。
雕老九也緊張兮兮地看向滜南,他能說的就這麼多了。
就打了一下而已,這隻黑豹不會就要他的命吧。
氣氛有點緊繃,雕老九的冷汗都混著臉上的水漬一起滑落下來,就像一位等待法官宣判的死刑犯。
滜南這時候卻輕笑了一聲。
“打在哪了?”
“嘴…”雕老九小心翼翼地蹦出一個字,然後就像只被砍了脖子的雞一樣,一聲也發不出來了。
滜南一拳接一拳地砸在了他的嘴上,雕老九連想掙扎都抬不起手,因為他第一拳就被砸暈了。
滿嘴的牙順著血花飛濺,場面血腥又暴力。
佘藍在旁邊打氣助威:打打打,打的好, 誰讓他剛剛說我的蛇蛻是破布來著。
十分鐘後, 兩人離開了,只留下了滿口牙都被打掉的雕老九氣息微弱的躺在原地。
還有那三口早就斷了氣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