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姿矯健的黑豹看起來戰無不勝,榆月也控制不住的蹲在河邊乾著急。
小老虎不斷的用爪子抹掉臉上的雨水,緊張的觀望著這場壓倒性的戰鬥。
生怕自己視線被阻擋的某一刻豹豹就受到了偷襲,雖然她看見了也阻擋不了....
過了許久,雨勢終於見小了,河中的廝殺也不已經持續了多久,在暴雨下翻騰的河面也逐漸被血水覆蓋,數不清黑色野獸的屍體或沉或浮,零零散散的泡在水中,看起來詭異又噁心。
黑豹用優雅的身姿幹著最暴力的事,一縷縷血水順著他性感的肌肉線條滑下,黑的發亮的皮毛在暗紅血液的襯托下,看起來野性又危險,當然,此時的黑豹確實稱得上很危險。
黃色的獸瞳泛著冰冷的光,與額頭中央那顆紫色的晶石相映,平日裡溫柔又好脾氣的黑豹現在看起來像個高高在上的收割者,冷漠的爆發著戰鬥的力量。
這看起來才像真實的他,強大到危險的領主怎麼可能是那種溫柔又善良的物種。
面前這血腥的一幕看起來應該是令人反胃又害怕的,但猛虎榆月是天生的掠食者,貓科動物體內的腎上腺素被刺激的戰鬥影響,刺激著小老虎的瞳孔逐漸擴大。
欣賞著黑豹碾壓式的戰場,榆月乖乖的趴在了河邊,只有快速甩動的尾巴昭示著她內心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認真的觀察著黑豹戰鬥中的動作和身姿,她忽然覺得豹豹一定能成為貓科動物戰鬥教學影片的最好演員。
動作利索,反應迅速,看似輕飄飄的豹爪輕而易舉的就能撕開同等身量的其他猛獸,漫不經心的抬眸,被鎖定的獵物註定都難逃一死。
戰場早已被滜南逐漸拉遠,黑豹的身影早就遙遙的消失在了河對岸。
這場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榆月毛都快被澆禿了,頭頂黑沉沉的天色不知是因為烏雲的覆蓋還是因為夜色的蔓延。
榆月望著空蕩蕩的河岸,上頭後的冷靜感讓小老虎後知後覺的開始瑟瑟發抖,但等不到豹豹的安全迴歸,榆月不敢離開。
“嘭!”自從黑豹到來就默默狗起來的大黑魚忽然又冒了出來,瘋狂的在榆月面前反覆跳躍,不斷激盪起水花,混著血腥味的河水劈頭蓋臉的澆過來,小老虎被迫後退。
無奈的看著大黑魚,不知道它又怎麼了,透過之前的事情感覺這條脾氣暴躁的魚好像也不是什麼壞魚,不管什麼目的,到底還是還間接的幫了她幾次,她已經不好意思再罵他。
實在應付不來暴躁的黑魚,榆月煩悶的用爪子撓著地•᷄ࡇ•᷅豹豹怎麼還不回來。
清理完了領地裡的垃圾,黑豹一身輕鬆的走了回來,遠遠的就看見那種小老虎正無聊的在地上磨爪子。
滜南有點驚訝,怎麼還沒走,即使在水中依舊優雅的豹子利索的衝上了岸,戰鬥時釋放出的野性和氣勢來不及收回,趕緊在榆月如臨大敵的目光下變成人形。
拎起瑟瑟發抖的小老虎,滜南皺了皺眉,想趕緊把她送回她的小樹洞裡。
回到自己的樹洞,榆月心痛的看著剛住了一晚就被灌滿雨水的“新家”,難過的伸爪在水裡撥了撥,她覺得自己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心灰意冷”。
“願意和我回去嗎?”溫柔又低沉的聲音響起,滜南適事的出來插話。
榆月:(๑१д१真不愧是那個溫柔又好脾氣的豹豹,總是這麼有分寸又讓人感到溫暖,這低沉的嗓音簡直是在蠱惑她的獸心。
小老虎被滜南適時的不離不棄雪中送炭感動的一塌糊塗,屁顛屁顛的走過來,淚汪汪的抬頭和那雙溫柔的雙眼對視。
滜南詫異了一瞬,隨即又輕輕的把小老虎抱了起來,溫柔的擼了把浸透雨水的虎毛,繼續蠱惑著說道“這麼聰明的野生老虎不多見,死了多可惜,我收你當寵物可好?”
寵....寵物???!大哥你沒事吧,雖然這是弱肉強食的瘋狂異世,雖然你是高貴又強大的猛獸領主,雖然你性感又優雅,神秘又帥氣……
但…但你也不能張口閉口就收個人當寵物吧。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還有,她居然是老虎…嗎?哪裡有純白色的老虎啊。
滜南的一句話裡接連丟出兩個炸彈直接把榆月炸蒙,榆月有些無所適從,豹豹大好人的形象瞬間倒塌,她以為他們是朋友,但他原來只想把她當個小寵物。
榆月掙扎著要下去,大帥哥的懷抱不再讓她感到溫暖,那手感細膩溫熱的胸肌現在冷的得像鐵。
滜南疑惑的看著剛剛還看起來很開心的小老虎怎麼又翻臉了,只見她消沉的走回了已經積了不少水的樹洞,賭氣般的把自己浸泡在水坑裡,死活也不願再抬頭看他一眼。
平日裡素來精明細緻的黑豹搞不懂一個小老虎忽然生氣的點是什麼,就像現代的鏟屎官永遠也猜不透貓主子的行為和想法。
想要伸手把浸在水中的小老虎撈出來,但他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即使把她帶回去了,那種結果也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滜南只微微是動了動手指,又站在原地愣了會兒,就沉默的轉身離開了。
冰涼的水坑泡的小老虎都已經麻木了,榆月明白自己不是在賭氣,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對黑豹。
黑豹的友好和大方讓她天真的以為兩個人是對等的關係,現在想想,被投餵被保護,在危險出現時只能做個被留在後排的看客,這不就是變相的寵物嗎。
黑豹的尊重和溫柔改變不了她弱小的事實,連只肥胖的兔猻都能把她打的落荒而逃,哪怕她現在的身份可能晉升到老虎崽子了,那種無助和挫敗感也是她不能釋然的。
其實在聽到豹豹那聲寵物的時候,她更多的是不接受自己的弱小吧。
想到豹豹的好心被殘忍拒絕,自己又莫名其妙的用冷暴力趕走了他,榆月就覺得心虛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