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倪窪屏息凝神的時候,一隻白色的老虎嗖得一下就躥了出來。
涼風被它帶過,但天氣本就寒涼,頭都沒敢側的小獸人還因此默默地打了個冷顫。
白虎直接目標明確地奔向男人的懷裡,但臨到跟前兒,好像才想起剛剛蹭了一身泥土。
她手忙腳亂的停下腳步,先是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髒兮兮的虎毛,然後才躡手躡腳地湊了過去。
滜南等了大半天,虎卻堪堪停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不動了。
“過來。”男人本來曲著腿坐在獸皮墊子上,作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榆月直接趴了下來,將自己的大腦袋搭在了他的腿上。
看起來懂事的很,一點都不如從前放肆,應該是才把男人給做的斗篷丟在了金雕那裡,所以心虛。
滜南一邊溫柔地給她擼著毛,一邊無奈地問道:“幹嘛去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虎子聞言抖了抖耳朵,慢悠悠地抬起爪,指向不遠處的樹後。
滜南涼涼的目光掃了過去,帶有侵略性的目光讓躲在樹後一直不敢過來的狐昭一僵。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窩在男人身邊的老虎。
不是說好了嗎,虎先過去穩定軍心,把今天闖的禍做過的好事,都一一講清楚,反正黑豹不會生她的氣的。
他就不一樣了,他身上可沒有媳婦濾鏡,讓他來解釋,黑豹沒準兒能順手拍死他。
誰讓他今天帶著虎子做壞事了呢…
狐昭扭扭捏捏地不肯過去,他摳著樹皮,明目張膽地對著虎子擠眉弄眼。
狐:說好了的,你先說啊你先說。
虎子默默地扭過了頭,不肯看他:誰跟你說好了,那都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嘴反駁而已。
見兩人小動作頗多,滜南嚴肅地敲了敲她的腦殼。
“嗷嗚嗚嗷嗚…”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我只是隻小老虎,回答不了你的問題,你直接去諮詢我的同夥吧。
虎子揚起腦袋乾嚎了兩聲,然後梅開二度,再次舉起爪子指了指狐昭的方向。
狐昭見狀搓了搓臉,掛著一副要去赴死的表情,才提起僵硬的步伐慢悠悠走了過去。
走到滜南面前後,像個被老師懲罰背書的學生,吞吞吐吐地把今天的經歷事無鉅細地講了個乾淨。
滜南:…倒也不必這麼嚴肅。
他講的認真,男人也聽得認真。
修長的指尖有規律的輕輕敲擊在腿上,另一隻手,也隨意地搭在了虎頭上。
每每聽到什麼嚴肅的地方,那敲擊的小動作都會猛然停住。
榆月生怕他生起氣來欺負小狐狸,注意力可集中了。
男人的指尖只要停下,虎就會伸出舌頭去舔一舔。
滜南垂眸,就只能看見她趴在自己腿上裝無辜,遂被迫繼續敲擊。
所以狐昭乾乾巴巴地講了大半天,也不見滜南有什麼生氣的反應。
哪怕是說到他帶著虎子去金雕那裡冒險偷泥鰍,這男人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很大的情緒起伏。
他的嗓子都要講冒煙了,就連旁聽的倪窪也差點兒聽睡著了。
預想中的暴風雨居然沒有到來。
難不成是他誤會了這頭黑豹?
明明第一次遇到黑豹之後,他可就去打聽過了。
都說森林北部住著一頭陰晴不定的紫階黑豹,過去沒事兒找事兒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反正凡是有關滜南的訊息,就沒有一個是說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