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鬱意若有所思。這麼說來，水藍星本土的特殊靈境可以由人力加速成型。就是不知道，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她目光一閃，直白問道：“那靈石礦脈和夢迴樹是你們準備的？”
原青搖頭：“靈石礦脈確實是人為，但不是我。至於夢迴樹，是你的機緣。當然，那棵樹應對魁魅魍魎很有妙用。所以，有些人終會將那棵樹搶到手的。”
鬱意：“……”言外之意，夢迴樹的妙用不小。
“說回正題，”原青將話題拉回來，“魁魅魍魎因人類的七情六慾而生。七情六慾不絕，魁魅魍魎不滅。不死不滅之物，只有封印一途。可封印無處不在、何處不生的魁魅魍魎，終究是痴人說夢。”
她的神情似譏諷又似無奈，複雜得很。
而鬱意，因為她的話，神色越發凝重。聯絡前後發生的事情，她一針見血的猜測：“所以有人在促使我升級，是因為魁魅魍魎？”
“可以這麼說，”原青此番是為了合作，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們的位面若有人突破五級，紫幽樹將成，幽冥通道將開。那時，不僅是外來魁魅魍魎將會被引入。你們水藍星的人類，也會誕生魁魅魍魎。”
訊息太勁爆，鬱意色變一瞬，道：“我摧毀過一棵紫幽樹。”
原青直白道：“又不是隻有一棵紫幽樹。”
鬱意沉默，原青繼續問道：“趁我今日有興趣，你有疑問儘可以問。我能說的，自會酌情告知。”
一個酌情，再次說明了外來靈者受到某些限制。
“外來靈者來自不同的位面？你們當屬不同勢力？你們對水藍星的升級究竟樂見其成還是百般阻撓？亦或者說，你們是想以水藍星封印你們的魁魅魍魎？”見原青如此說，鬱意自是不客氣。
一口氣，好幾個問題。
原青不意外她的問題多，選擇性回答：“至少有七個位面參與此事。對於水藍星的升級，成功了才有成為封印之地的可能。若你們升級失敗，不管是誰，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水藍星成功升級，是他們的共識。
鬱意目光深邃。她現在能明白當初費文姬殺死她之後看見空間崩潰的震驚是什麼原因了。
“所以你們會增加水藍星升級的難度，但卻不會阻止水藍星升級。那麼，位面升級也是有好壞之分的吧。全新的水藍星，恐怕封印魁魅魍魎有限制吧。”
原青看著鬱意嗟嘆，道：“你果然很聰明，怪不得水藍星的氣運集你一身。”即使是未成長起來的氣運之子，也小覷不得。
聽到這樣的話，鬱意神色不變，道：“你如此開門見山，想必所求甚大。要做什麼，你直說便是。”
“爽快，”原青沉吟片刻，道：“他們想要將魁魅魍魎封印在水藍星，沒有人會拒絕。但，封印在其它位面，有一大隱患。”
見鬱意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原青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魁魅魍魎乃人類七情六慾所生，每個人都有可能誕生數個不同欲·唸的魁魅魍魎。一旦自身誕生的魁魅魍魎長時間永存，自身的七情六慾會被抽離本體。若如此，沒有了七情六慾的人類將會比擁有七情六慾的魁魅魍魎更可怕。”到時候，說不定是水藍星更慘，還是其他七個位面更慘。
對於原青的坦言相告，鬱意本就沒有覺得她是好心所為。聽到最後，果真如此。對方之所以來找她，無外乎此事涉及自身利益罷了。
但聽完她的話，鬱意有一點疑惑：“你之前說魁魅魍魎不死不滅，剛才又說不能長時間永存，這是悖論吧。”
原青再次感嘆鬱意的聰明，解釋道：“它們是不死不滅，只因為能反覆復生。可每擊殺一次，部分七情六慾就又會重歸本體。這樣既能限制魁魅魍魎的壯大，也能讓自身不至於缺失太多的七情六慾影響自身行事。”
以往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有人長時間封印自個的魁魅魍魎，導致七情六慾缺失，作出自認為‘正確’的事情，殊不知那事多是違背了人倫。七情六慾迴歸，自身就承受不住那般結果，自絕而亡。
這還只是個例，一旦大多數人類缺少七情六慾，原青認為這將會是前車之鑑。
“所以呢？”鬱意心中震動，面上卻不置可否。不過她心中猜測，一旦外來靈者將魁魅魍魎封印在水藍星，他們要麼是無法隨意進入水藍星，要麼是無力擊殺被封印的魁魅魍魎。或者，兩者都有。
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意動，原青無奈，只能繼續道：“我可以負責勸退其他外來靈者，但你們需要開通與其它位面的通道。”
鬱意聞言笑出聲，轉而收斂笑容，冷聲道：“既然閣下毫無誠意，那就此別過吧。”
原青一愣，誠摯道：“鬱小姐，如何這般說。我開誠佈公，怎麼會沒有誠意？”
鬱意反問：“勸退外來靈者？對於入侵者，我一刀一個不香嗎？開通通道？好方便你們來割韭菜，去除後顧之憂？”
臉上的誠摯收斂，原青莞爾一笑，“果真忽悠不了你呢。”
一聲笑，將剛才的話歸於玩笑。
可鬱意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她之前的話不是玩笑話。她未應和，原青也不覺尷尬，繼續之前的話題：“等價交換。魁魅魍魎有特殊的攻擊方式，我們願意以此爭取一條通道，且通道的容量與開放時間都可以有限制。”
她說的篤定，鬱意目光一轉，就可以肯定魁魅魍魎或許真的有特殊的攻擊方式。聯想之前原青所說，純粹的魁魅魍魎能補充殘魂。那是不是意味著，它們也屬於靈識的一種？
那麼，神靈訣是不是可以攻擊魁魅魍魎？靈識大成之際，魁魅魍魎還會有用嗎？
心中有所想，言語就得試探。於是，她十分篤定地說道：“靈識手段，便是它們的剋星。”
她說的篤定，卻不了原青聞言心中驚濤駭浪。後者已經與數個靈者交涉過，前兩次升級鬱意絕對不知道這點的。可現在，怎麼會！
色變只是一瞬，卻被緊盯著她的鬱意盡收眼底。如此一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