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鈞回來後與黃校長仔細地討論過了,有了老楊和老陳這話,覺得天時地利人和條件都算是湊齊了。
起碼在清木大學內部,應該不會再有人輕易跳出來反對了,畢竟寧青筠還這麼年輕,她和秦克一起,將來取得怎樣的成就都無法估量,誰敢攔著她的恩師當院士,不是得罪這未來之星嘛?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談話。
田劍蘭離開校長辦公室時,還處於摸不著頭腦的狀態,她的思維用於搞數學特別在行,但複雜的人際關係與派系鬥爭相互妥協的事,就實非她擅長的領域了。
不過她終究是活了幾十年的學者,尤其是衛元甫在送她出校長室時,悄聲說了句“田教授,你的學生很尊敬愛戴你。”
品味著這話裡的含義,田劍蘭終於有些明白了。
她看向遠方,想起那還在請假狀態的女學生,不由搖頭苦笑:“說來還是沾了那丫頭還有那小子的光哪……”
笑著笑著,眼角卻泛起了淚光。
她不在乎能不能評上院士,但學生的這份心思還是讓她很感動。
“看來今晚回去,我還得好好多準備些題目,可不能讓那丫頭請假就放鬆下來,浪費了這麼好的數學天賦!”
這就是田教授的回報,簡單而直接。
就像她的人一樣。
……
秦克和寧青筠從爺爺寧景光的療養院飛返京城,回到清木大學時,已是三月的上旬,大一下學期已開學快三週了。
普通學生如果不是重病等特殊原因,想在一開學就請假三週,幾乎是不可能獲批的。但秦克二人並非普通學生,學校這邊自然大開綠燈,輔導員盧紹元甚至親自幫秦克和寧青筠向各個科目的老師請了假,等兩人回來後又將這兩三週來所有課程的ppt、筆記收集齊整理好,送到兩人手裡。
見盧老師如此熱情,秦克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上學期盧老師對他倆就很關照了,秦克作為基科班的班長,時常因為班級活動需要申請活動場地或者辦什麼事而要向盧純元提申請,盧純元二話不說全都爽快簽名,還幫著溝通跑流程,有什麼好講座的票也經常多預留一些給基科班,讓秦克這個班長當得順順利利,在班裡的威信也與日俱增。
想到這裡,秦克和寧青筠商量了一下,決定在回校的當天晚上,請盧紹元一家去外面吃了頓飯,也算是聯絡一番感情。
雖說現在兩人在清木大學裡地位超然,但秦克向來認為與人為善永遠比與人為敵要好,而且信奉“人對我一分好,我敬他三分禮”——當然,有仇他也向來不吝於三倍奉還。
盧純元今年還沒到三十歲,但結婚早,現在已有個五歲的女兒,老婆是另一所高中裡的老師,秦克請的是盧老師的一家,選的餐廳自然也得有些講究。
工作助理方詠棠的執行力很強,半小時後就訂好了一處相對高檔的家庭餐廳,帶兒童套餐的那種,秦克親自開車去接了盧純元一家到餐廳裡用餐,並備了家鄉特產送上。
推卻不過收下了兩條好煙兩瓶好酒的盧紹元反倒特別不好意思,席間藉著上廁所的機會打算偷偷去結帳埋單——他心裡清楚得很,別看輔導員在別的大學生眼裡算是個“現管”,但在眼前這兩個學生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人家可是能直接與校長一起坐著喝茶的級別了。尤其這兩個學生與顧副校長交情匪淺,他倆的一句話,很可能就會影響到自己的前途。
結果盧紹元到了收銀臺一問,秦克早已讓人埋完單了。
盧紹元只能感嘆一下難怪這兩個學生能如此得校領導們的欣賞與喜愛,光是這份讓人舒服的處事方式就絕非普通大學生能比得上的,更別說他們取得的輝煌成績了。
返回席間的盧紹元也不矯情了,主動與秦克拉近關係,還說了不少學校內部的新聞。
“對了,有件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到訊息。有關於田劍蘭教授的事。”
寧青筠對於恩師田教授的事自然很是關心,立刻問道:“田老師怎麼了?”
盧純元低聲道:“聽說田劍蘭教授已被列為最新一屆科學院院士的候選人了。據我收到的風聲,這次是黃校長和顧副校長力推的,估計這回沒人敢暗中使壞,阻擋田教授評選上院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