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天當中,艾格妮絲忙得腳不沾地,在各種聚會和“下鄉”當中連軸轉,而艾格隆反倒是樂得退居在城中休息,只是偶爾興致來了才陪艾格妮絲一起出去走走。
而在最後,他準備復刻兩個人當初的經歷,搞一次全城的歡慶遊行,讓所有人為他和艾格妮絲歡呼,以此來作為對旺代的告別。
當然,這一次艾格妮絲不會再和當初一樣穿上聖女的盔甲搞什麼co了,一方面她的身份已經轉變,如今已經身為人母,實在不好意思再冒聖女之名;另一方面,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少女的影子,她在人民的心目中,也有了自己的獨特位置。
在身邊人都忙於準備這場慶典的時候,艾格隆反而帶著艾格妮絲跑到了城中的廣場閒逛。
因為這座城市是拿破崙親自規劃興建的,所以它的市中心廣場就很正常地取名為“拿破崙廣場”,在第一帝國時期,廣場中心還處理著拿破崙大帝的雕像;而在波旁復辟之後,這座雕像自然就被新的“接收大員”們給廢棄了;不過,等到艾格隆1830年捲土重來,那座原本不見天日的雕像,又被人重新抬了出來,放在廣場上。
最近幾十年,法蘭西大地上的風雲變幻速度之快、之劇烈,由此可見一斑。
艾格隆牽著艾格妮絲的手,走到了這座雕像的基座下方,然後抬頭看著這座雕像。
它由青銅製成,是拿破崙帶著雙角帽、騎著馬的標誌性形象,這位已故的偉人,此刻正以目空一切的姿態,俯視著這座由他親自建立的城市,以及站在他下方的兒子。
艾格隆抬頭望著雕像,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我不僅僅迎回了您的雕像,我還迎回了您的遺骨,我還重新把家族的基業拿了回來,我還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鎮壓了叛亂,我甚至還開枝散葉,讓你的子孫正變得枝繁葉茂……
怎麼樣,老爹,我幹得還行吧?他仰著頭,在心裡略帶得意地問。
青銅的雕像,當然不可能給他什麼真正的回應,但是艾格隆在恍惚當中,卻感覺那一雙犀利的眼睛,好似露出了幾絲欣慰。
拿破崙皇帝在臨死之前已經被幽禁到荒島,他見不到自己心心念唸的繼承人,他在遺囑當中,對羅馬王的期許是:
告誡吾兒永勿忘卻他生為一個法國王子,也切勿讓自己成為壓迫歐洲人民的統治者手中的工具:他絕不該與法蘭西交戰,或以任何行為傷害她;他應該銘記我的座右銘:“一切為了法國人民”。
這時候的他,對兒子最大的期待,也不過就是“切勿為反法君主效勞”而已,他恐怕絕不會想到,他的兒子居然還能夠重新再奪回家業。
所以,如果他在天有靈,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想必他也會足夠滿意了。
並且,也許他還會以過來人的語氣,再嚴厲地告誡一聲艾格隆,“吾兒,切莫和我一樣過度自滿,迷信自己的權力!”
艾格隆陷入到了無限的遐思當中,直到半晌之後,才重新收回了注意力。
而這時候,他終於注意到了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身邊的艾格妮絲。
如果他在天有靈,他又該怎麼看到自己的這些荒唐事呢?
想必,他也會帶著苦笑,回想起自己那半生的荒唐吧。
身為帝王,為何不能任性一些呢?我們書寫歷史,而歷史在評價我們的時候,也會給予我們最大的寬容。
於是,當著父皇雕像的面,他一把將自己的情婦摟到了懷中,然後親暱地親吻了一下。
“艾格妮絲,今晚我們好好開心下吧——?”他帶著些許的戲謔,附耳在她耳邊說。
艾格妮絲羞得兩頰緋紅,但是面對艾格隆的**,她卻又難以抵抗——或者說,不想抵抗。
雖然羞澀,但她心裡清楚,再過兩天,諸事已了,他們一行人就要啟程返回巴黎了——而那也就意味著,陛下又會回到之前的生活當中,不再是和她獨行。
哪怕嘴上不說,她心裡卻也希望,能夠儘量多和心愛的人相處。
眼看這一次旅途行將結束,她也隱隱當中有些不捨。